李香茹不解地望著他,疑惑地問:“大王爺,你怎麼了?”她再轉向池浩哲和池浩軒,兩人也都同時大叫一聲向後退去,好歹池浩軒還緊緊抱住了黃金匣,沒把它甩出去。
周圍所有的官兵,包括段老三也看到了李香茹的麵目,全都嚇得後退,隊伍亂了起來,簡直亂套了,李香茹的身邊迅速空曠起來,人們亂糟糟地喊道:“鬼啊,快逃啊!”李香茹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凡她奔去的方向,那個地方的人馬就拚命逃跑,因此踩踏無數,她不敢再靠近誰,怕死傷的人更多,就連象軍都遠遠撤去,戰場就這麼冷清下來,場麵狼藉,地麵散落著失落的盔甲和武器。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李香茹思維停滯了,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場麵似夢般荒誕。李香茹信馬由鞭走去,她發現但凡走過村莊,遇上路人,莫不若白日見鬼般慌得沒命地逃。有一次她想到路邊村裏討碗水喝,同樣嚇跑了全村的人,她實在口渴,跳下馬來自行進屋取水。
就在那農人的屋裏,掛著一麵鏡子,她從鏡子裏見到一個麵目猙獰的人,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麵目模糊,左邊臉鼓出,右邊臉凹陷,嘴包不住牙,白森森的牙齒露在外邊,眼睛血紅,一臉的膿包,正溢出又黃又粘的液體。
李香茹驚叫一聲,失手把那鏡子打破了,她受驚了,這鏡子裏的是什麼東西?不會是自己吧?她已不配再叫李香茹,她姚孤萍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多度的刺激讓姚孤萍兩眼發黑,渾身發軟,她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一陣冰冷透心的感覺讓姚孤萍清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躺在室外的雪地裏,抬起頭來看,周圍圍了很多柴草,圈裏圈外很多農人圍著她,嚷嚷著要燒死妖怪。
姚孤萍這一驚嚇不得了,她一下跳了起來,好在還沒有被捆綁,可能是沒人敢近前吧。她喊著:“不要燒我,不要燒我!”連跑帶縱躍出了柴草圈,馬已不見了,她沒命地狂奔,後邊的農人見她瘋狂的樣子,嚇得直往後退。
幾天之後,關城附近有個翠玉村,荒無人煙的村裏有一座孤伶伶的祖廟,此時廟裏前方一排塑像的供位上有香煙嫋嫋升起。寂靜的空間,除了外邊北風吹樹林的嗚嗚之聲,就隻剩下下方趴著一個人的哽咽聲了。
此人正是姚孤萍,她已經不知趴了多久,衰弱而哀傷,一身泥濘。她哭泣了很久,再一次喃喃哀求道:“求先祖慈悲,不要懲罰我,我做的一切,出發點均在黎明百姓啊,百姓再也禁不起無休止的戰亂了。”
突然一震炸雷響過,供台上正中的塑像兩眼放光,那光照在姚孤萍身上,有聲音威嚴的響起:“孤萍,是你自己自己當初發下誓言要報仇,要複國,當初我已經把背誓的懲罰都說清楚了,如今你還是背誓了,無論什麼原因,背誓就是背誓,我沒有能力再幫你。事已至此,你隻好孤獨終老了,你的手鐲我已收回,你走吧!”
姚孤萍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猙獰的麵目下看不出她的表情,她對著上方拜了拜,無聲地轉過身去,朝著大門外走去。
自從池浩然與姚孤萍發生爭執策馬先走後,姚孤萍就一直沒有回京,池浩然很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他並不想真的氣走她。隨後的日子,池浩然派人去尋找姚孤萍,後來打聽到她去了五王爺的地盤,再後來又跟隨五王爺去了飛鳳堡。
聯想到池浩軒曾經向姚孤萍求過婚,而飛鳳堡這麼秘密的事她竟然是跟池浩軒談,是跟自己生氣刻意這樣做的嗎?他心裏起了點醋意,賭氣不再去管她。
其實內心的思念在同他爭鬥,他度日如年,直到聽說池浩軒、池浩宇都跟鍾致遠打了起來,姚孤萍已卷在其中,一半出於關心姚孤萍的安全,一半出於鍾致遠是他們共同的敵人,自己做為王爺之一,怎麼也該出點力。
給自己找到了借口,池浩然於是從床上一躍而起,火速穿上他的銀盔銀鎧,這曾是姚孤萍幫他清洗幹淨、完完整整帶回來的,也是他們訂情時他的著裝,他想以這幅形象去見姚孤萍,跟她道歉。
“備馬,出征!”他對他手下的侍從說。他的手下早就準備好出征了,因為聽說所有的王爺都出動,隻有他們的王爺還沒下令,大家早就準備好,隻等他一聲令下。
等池浩然率部趕到戰場時,正碰上大部隊倉惶敗逃,他大吃一驚,不知道鍾致遠部竟如此厲害,將幾方圍攻都一齊打敗。
當他截住了池浩然的潰逃軍隊,詢問池浩然姚孤萍的下落時,池浩軒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告訴了他,說,姚孤萍不知為何突然變成了麵貌極其嚇人的怪物,所以他們都逃子出來,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池浩然聽姚孤萍說過她在祖廟祈求的事,心想糟了,一定是背誓被懲罰。池浩然的心揪成了一團,不知道姚孤萍此時該有多痛苦,她能承受得了嗎?不行,自己一定要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