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無能為力(1 / 2)

我旁若無人的朝著地下室走去,我什麼都不怕了,我已經經曆過最為恐怖的事情了,我要直麵恐懼。

我沒有背叛。

我走到地下室,下麵有光,耳中傳來儀器聲,我看見凡凡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那畫麵讓我不忍直視。

儀器的聲音愈發密集,他就在那裏,他身邊還有四個助手,他們在做手術。

他們計劃周密,從醫院把徐謙韻的腎偷走,又趕回這裏給凡凡做手術。

“調整腹腔鏡,尋找損傷腎髒。”

“修複供體……”

他像是一個將軍,正在發布著指令,他的聲音比儀器的聲音更加爆炸,在我耳中響起。我下意識的鬆了鬆手裏的手術刀,我不能這個時候去抓他。因為凡凡正在手術,我現在進去,凡凡就會死在這裏。

我站在那裏,我知道已經有很多人死了,我無法再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更多無辜的人死在我麵前,死在我手裏,我必須等待手術結束。

“想看嗎?看看人體多麼神奇,我最愛的就是人體……”

他發現我來了,他頭也不回的說到。那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引誘著我朝著他走去。我走了過去,站在玻璃門外麵,朝著裏麵看去。我隻覺得凡凡很可憐,滿身的管子,就連嘴巴都插著一根管子,她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把一坨人體器官衝洗幹淨,放進了冰塊裏,繼續用藥液清洗著,好像那些助手不能讓他滿意。

我看著他手裏鮮血淋漓的人體器官,我無法相信那是從一個活人身上割下來的。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這種東西,可這種東西就出自我們的體內。

“生命是神聖的,更神聖的其實是我,因為我才生命才得以延續。”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凡凡的腹部拉開一個十幾厘米的刀口,他下手的時候,一點猶豫都沒有,好像在劃開一張紙,而不是一個人的腹部。

我下意識的捂住嘴巴,我不知道,他究竟哪來的底氣,如此信手拈來!

他看了看儀器,繼續說道:“是不是出乎意料?你覺得人體很神秘?你是不是覺得我做不了這個手術,是不是覺得這裏條件不夠?別那麼緊張,放鬆點,中國的醫生就喜歡矯情。”

我沉默著,但他說的沒錯,我一直認為這裏條件簡陋,怎麼可以做這種大型手術?但是當我看見四周密密麻麻的儀器以及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時,這一切的懷疑都不複存在了。

“接下來,就是縫合血管了,這是一種十分美妙的體驗。你應該會瞪大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到來,當然,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很複雜。”

他似乎把這場手術當成了一場屬於自己的showtime,他一點都不緊張,閑庭信步,娓娓道來。甚至還十分好整以暇的在跟我聊天,我卻越看越是頭大。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手術中,還不忘自吹自擂,還有閑情跟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是不是在他眼中,生命隻是拿來做實驗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看著那顆鮮血淋漓的腎髒從血紅色變成了詭異的深藍色,我再次害怕起來。

“一切都要畫上句號了,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我甚至沒發現潘廳鍾什麼時候來了,他就站在我身後,說道。我轉頭去看,我原以為這更像是自我安慰,但潘廳鍾卻一點神情變化都沒有,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期待,反而多了一絲惶恐。

“她很幸運,徐謙韻的腎髒很健康,她很快就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而且她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患上腎髒類的病。腎移植在這種情況下,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一般結果都是完美的。你這些年的執念也可以放下了,你很快就可以退出,然後帶著你女兒一起移民新西蘭了,提前祝你旅途愉悅。”

他很放鬆,好像做手術的不是他一樣。潘廳鍾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但我們都知道,這就是一場騙局,潘廳鍾這輩子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繼續說道:“新生總會讓人期待,而分別也總是讓人不舍。還好我們有新鮮的血液注入,他很優秀,小白馬,還記得你加入我們的儀式嗎?”

我皺眉,他的話有一種讓我無法拒絕的魔力,他在暗示我,他是想讓我殺了潘廳鍾,我依舊沉默著,我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在等他做完手術,我要親手抓捕他,我要終結這一切噩夢。

潘廳鍾也皺起了眉頭,我隻好回到:“手術很複雜,你應該把精力都放在手術上,而不是跟我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