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立璜風塵仆仆從東北趕回的第二天，就在四姨太的陪同下，主動上了邱家，商討娶邱華過門的事宜。
“邱太太……”黃立璜畢恭畢敬地說，比起以前的玩世不恭，他身上令邱太太討厭的紈絝子弟的氣息少了許多，原先的俊朗也被這半月的操勞與痛失母親的哀傷所磨損，讓作為晚輩的邱太太頓時心生愛憐，畢竟是故人的兒子……
“你母親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她主動問起。
“已經入土為安了。”
“唉……說起來，我和你母親也是相識一場，當年關係甚好……請你節哀吧……”
黃立璜沒有說話，似乎還沉浸在一種哀傷的情懷中不能釋懷。四姨太開了口，恭敬道：“我們立璜也是才回，今天上門有些倉促，所以沒什麼準備。”
“嗯，嗯……”邱太太十分善解人意地點點頭。
“今天上門主要是想商討下兩個孩子的婚事，問問您對聘禮有什麼想法？”
“素玉，說這話太客氣了，我是嫁女兒……”邱太太放下身段，一團和氣，“立璜？”她抬頭打量著頗為憔悴的黃立璜，“你去看看邱華吧。”
“嗯，去吧，去看看她。”四姨太會意地點頭。
“嗯。”黃立璜站起來，木訥地跟著家裏的仆人朝邱華的房間走去。
推開邱華的門，黃立璜看見邱華瘦削的背影，心疼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邱華，我回來了。”
邱華轉身抬頭盯著他，眼神淒厲而冷漠。
然而黃立璜沒發現她眼裏悲傷，而是坐在她身邊，牽起她冰涼的手，說：“我母親去世了……”
邱華眼裏掠過一絲溫柔，握住他的手。兩個情人，親人般的握住彼此的手，低著頭，默默無語，任時間流淌。許久，邱華抬起頭，問：“你就是來告訴我你母親去世了？”
黃立璜歎息一聲，平靜地說：“邱華，這些時間，我知道你等的很苦……”
邱華背過身，不去看他。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回來娶你……可是你知道我母親剛剛過世，這個時間確實……”邱華眼裏的光再次熄滅了，然而黃立璜還是堅持說完了，“確實不合適。但是姨娘告訴我，你，你……”他眼裏燃起一種難以描摹的情感，“你已經有了孩子……所以……”
“黃立璜，”邱華打斷他，帶有一絲偏執的問，“你還不打算娶我是嗎？”
“沒啊？！哪兒的話？！”黃立璜笑起來，“我去東北之前，難道不就在等你母親默許我們的婚事嗎？！”
“你有等我母親的默許嗎？”
“難道沒有嗎？”黃立璜歪著頭看著邱華，放佛在笑她“明知故問”，過往玩世不恭的調皮樣子又回來了。
然而這模樣，在邱華今天看起來卻異常反感。她鬆開他的手，站起來，說：“不，你沒有！你一聲不吭，就丟下我，就東北了！”她語氣強硬起來，壓抑了太久的不滿終於爆發出來。
“邱華，那是因為我母親去世了啊！”
“可是你至少應該告訴我！”
“我沒有告訴你嗎？”黃立璜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何平日裏知書達理的邱華今天這麼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