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悲隱和莫離兩個人結婚的時候,顧悲隱問莫離要不要請蘇家人,莫離抿唇想了一會,搖搖頭道:“不了吧,這輩子,大家還是不要再見麵的好,我永遠不會原諒他們,大抵他們也是如此,而且,我也不姓蘇,我姓莫,一直如此,所以不如就這樣,不見,不煩。”
顧悲隱點點頭,想起那時候莫離被自己的母親逼的離開榭水樓閣,自己回去問母親是誰告訴她五年前莫離傷了自己時,母親即將脫口而出的名字,聽說移民之後結交了一個華裔男友,也快要談婚論嫁了,不過那已經不關他們的事情了,顧悲隱笑笑,繼續寫下去,隻是列出的賓客名單裏,便沒有了蘇家。
本來兩個人結婚的時候,顧家父母也都不願意來的,但是到最後,雖然還是不同意,可是畢竟就這麼一個兒子,眼看又阻止不了,終還是僵著臉來參加了婚宴。
但是婚後,顧家父母仍舊沒有承認莫離,便是她叫一聲:“爸,媽。”也是轉臉走開裝聽不見的,顧悲隱心疼老婆,便仍和莫離住在榭水樓閣,隻在偶爾才會帶著莫離回顧家大宅看看二老。
顧母生氣,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如此傷自己的心,便當著顧悲隱和莫離的麵將他們買來的保健品扔了出去,指著顧悲隱罵道:“你再也不要回來,就算我們死了也不要你管,我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莫離站在那裏,手腳發涼,覺得那一個個字就像是一個個耳光,扇在她的臉上,無聲無息,卻疼到了心裏。
顧悲隱看著自己母親,突然冷笑,然後拖過莫離的手,一聲不吭,開車離去,從此便再也不去大宅,即使是莫離勸了,說讓他自己回去看看,他也隻是搖頭。
婚後不久,便是農曆新年,顧悲隱和莫離商量著怎麼過年,莫離乘機提議:“不如去爸媽那裏吧,過年我們都不回去,老人家難免孤單。”
顧悲隱卻像是上次被傷透了心,仍舊搖頭道:“不回去,就我們兩個人,過屬於我們的年,不然過個年還要看人臉色怎麼?”
莫離無奈,但還是勸道:“父母子女哪有這樣深的仇恨。”轉念一想到自己跟蘇澤康的恩恩怨怨,不由頓了一頓,加了一句道:“我跟那個人那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父親,而他,也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女兒,所以便算不得父母。而你不同,你爸媽就你一個兒子,你這樣真的是要傷他們心的。你不要跟我一樣,等到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後悔。”說到最後,語氣已經低了下去。
顧悲隱知道她是想起了她的母親,於是伸手抱住她:“莫莫,或許在你們眼裏,我爸媽給了我如此的人生,我這樣真的是很大逆不道的,但是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他們從來沒有問過我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他們隻知道一個勁地將他們認為好的強塞給我,我是人啊,也有自己的思想,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應該由我來決定不是嗎?如果這些都可以用愛我來解釋的話,那為什麼要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裏,仍舊板著臉,我們大喜的日子啊。作為父母的他們竟然板著臉,這要你如何做人?如果他們真的愛我,那就應該祝福我們不是嗎?”
莫離看著顧悲隱為自己憤憤不平的樣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後微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記仇?”
顧悲隱這才笑起來,得意道:“哼,我可是個心眼很小很小的人,所以千萬不要再想著離開我啊諸如此類的,不然,就算追到黃泉,我也要討回來的。”
莫離跟著笑,目光溫柔。
我如何再能離開你,我世上唯一的親人。
就在兩個人準備置辦些年貨的時候,顧悲隱卻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而後一臉又喜又憂的表情對莫離說道:“爺爺回來了,讓我們回家過年。”
顧悲隱的爺爺前兩年被遠在歐洲的女兒接過去療養,顧悲隱結婚的時候,老人家身體不在狀態,大家又擔心他知道顧父母不同意這麼樁婚事然後跟著生氣,所以便都瞞著他,但是終究沒有瞞得住,老人家知道後,勃然大怒,打電話給顧父罵道:“老子還沒死呢,就當我死啦?我就這麼一個孫子,連婚禮都不讓我參加,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顧父在這邊哭笑不得,都說人越老越像小孩子,看來這話真的不假。
但是老人家說到做到,等身體好了一點,便執意回國來過年,小輩們拗不過他,隻得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回來了,這不,剛回來,就給顧悲隱打電話了,說是回家過年,把孫媳婦帶給老人家看看。
顧悲隱聽說爺爺回來,自然是高興的,但是一想到要帶著莫離回去看父母的臉色,便又有些鬱結。
莫離聽說了原委之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於是安慰道:“沒事的,爸媽還能把我吃了不成?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也咬不動啊。”
顧悲隱被逗笑起來,抱住她在臉上啃了一口:“誰敢說我們家莫莫老?瞧這細皮嫩肉的,咬上一口真是水靈水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