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答。
送爸爸他們上車後，我佇立在那，看著汽車的影子漸漸消失，走了，都走了，也好，終於，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
這樣，我也安心了。
許涼飛送我回他那，在半路我突然叫停。我們去了墓園，許涼飛在外麵等我，我獨自一人去看周瑾雲。
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的墓碑，什麼都沒有做。
周瑾雲，如果我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上，抑或我沒有投胎到這個家，你是不是會幸福很多？
你總是告訴我，沒有媽媽並不比別人差，我們還有彼此。我知道，如果你活著，你肯定會說，小三，你是我妹妹就永遠都是我妹妹，沒有如果。
可是，周謹雲，你知道嗎？可以有如果的，可以的，我唯一遺憾的是，你比我先離開這個世界，讓我不能補償於你。
我靠著墓碑坐在地上，冰涼涼的石頭，裏麵是周瑾雲，是我的姐姐。
“姐姐……”
閉上眼，好累，真的好累。不知不覺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抱起我，在我耳邊低語，對不起。
對不起？誰？誰對不起誰？誰在說話？許涼飛嗎？不，不可能的，他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會說對不起？
醒來的時候，睜眼就看見許涼飛，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望過去，手背插著針。
“醫生說你貧血，先吊幾瓶。”他坐下來，抓住我的另一隻手，“感覺怎麼樣？有哪裏痛嗎？”
“醫生還說了什麼？”我望著他的臉色不對，“我怎麼了？”
“你有輕度的抑鬱症，你知道嗎？”
我鬆開手，低下頭，“知不知道有關係嗎？”我猛地抬頭，拔掉針管，殷紅的血色流了出來，我的血竟然還是紅色的。
“你幹什麼？”許涼飛抓過我的手按住血口，急急忙忙的拿起創可貼替我貼上，“你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你還要糟蹋自己到什麼時候？”
“我的血還是紅色的，好奇怪，我害了那麼多人，那麼那麼多，為什麼還是紅色的？”我喃喃的自語，然後笑了，“為什麼？蘇子默，裴翌，文茜，淩遙，周瑾雲，我的罪惡好大……”雙肩被人箍住，許涼飛雙眉糾在一起，沉聲道“梁柒奈，有罪的不是你，是我，如果這個世界有地獄，這個世界有刀山，這個世界有火海的話，我替你下，我替你背。”
我愣愣的看著他，心飄到空中，終究還是無聲的妥協了。
胡佳瑗的到來是我沒有想到的，她變了很多，不是樣貌上的，是感覺上的改變，她帶了一個黑色的袋子，我盯著那個袋子，她似乎發現我的視線，對許涼飛點了一下頭後許涼飛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
她走到床邊坐下，“聽說你精神不太好，按理，我不該這個時候來找你的，但是我沒有時間了，朋友替我介紹了一份在鄰城的教師工作，估計這兩天就要走了。”
我看著她手中的那個袋子，沉默不語。
她撫摸著袋子，“這是小翌給你的。”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