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九星大陸上千千萬萬個普通村莊中的一個。
據村裏的老人講,祖輩的祖輩遷徙定居到這裏,因為背靠一座大青山,便得名青山村。
半山坡上,幾隻純白色的羊正在悠閑的低頭啃著青翠的嫩草,偶爾抬頭向遠處的幾個孩子張望一下。
幾個孩子約莫十歲左右地光景,在距離羊群幾十米遠的地方閑聊著。
“二牛,你長大了想做什麼?”一個長相清秀的孩子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名的青草,斜靠在山坡上,半眯著眼睛問道。
“我想做一隻羊。”被稱作二牛的孩子用力吸了吸馬上流到唇邊的兩道鼻涕,看著遠處悠閑吃草的羊群無比羨慕的說道。
“做羊幹什麼,你不如做隻牛。”嘴裏叼著草的孩子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二牛一愣,茫然的問到:“為什麼?”說完又吸了吸鼻子,也許是鼻子內的液體太多,又或許是液體濃度太大,總之兩道液體仍然頑強的向唇邊流去。
二牛一看吸鼻神功失效,很自然的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鼻子,生怕一個袖子擦不幹淨,兩個袖子輪流上陣,終於將兩道頑強的鼻涕解決掉。
邊上的幾個孩子看著二牛衣服袖子上的赫赫戰績“嗤嗤”的笑了起來。
但是二牛卻不以為意,對著幾個孩子擺擺手,轉頭催促叼著草的孩子說道:“無塵,你快說啊!”
落無塵吐掉叼在嘴中的嫩草,回味了一下青草的苦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無奈的說道:“你叫李二牛,又不叫李二羊,當然是做牛好啊。”
說完,和周圍的小夥伴們哈哈大笑起來。
李二牛聽了落無塵的話卻沒有生氣,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嘴裏還念念有詞:“對啊,我為什麼叫李二牛呢,牛也要和父母一樣,天天去田裏幹活,羊多好啊,天天就是吃和睡!”嘴裏嘟囔著,眼睛看著遠處的羊群,又流露出羨慕的表情。
“無塵,我決定了!”李二牛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落無塵不知道李二牛決定了什麼。
“我要讓我父親給我改名,改成李二羊。做一隻羊,長大以後就不用天天下地幹活,每天負責吃和睡就行了。”李二牛吸了吸重新流出的兩道鼻涕,鄭重的說道。
落無塵一拍腦門無語的躺在了草地上,周圍的小夥伴又傳來哈哈的大笑聲。
李二牛對著離自己最近的小夥伴撲了過去,一時間,打鬧聲,大笑聲,此起彼伏。
偶爾還傳來某個小夥伴的叫喊聲:“李二牛,我要殺了你,你的鼻涕蹭到我身上了!”接著又是一陣打鬧聲!
年幼的時光,總是很歡快!
夕陽漸漸沒入天際,小夥伴們趕著羊群回到村中,陸續帶著自己的羊離開大部隊,走回自己的家中。
“王大娘,你走路慢點,小心腳下。”
“張叔,拿這麼多東西,需要幫忙嗎?”
“趙爺爺,您老又帶著小孫子遛彎呢。”
落無塵一路上不停的和村民們打著招呼。
“李嬸,你越來越年輕了,真看不出來你都有李二牛那麼大的兒子了!”落無塵看著迎麵走來的中年婦女一臉微笑的湊過去說道。
“還是小無塵懂事,比起我們家二牛強多了,一會來我家,嬸給你烙餅吃。”中年婦女用手扶了扶頭巾開心的說道。
“二牛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李嬸。”落無塵對著李二牛的母親揮了揮手,趕著自己長著兩隻角的小白羊慢慢遠去。
“哎,多好的孩子啊,不知道多麼狠心的父母才能把孩子丟掉,真是可憐!”李二牛的母親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發紅的眼圈,輕輕嘟囔了一句。
一座用木頭搭建的房子,院子也是用木棍圍起來的,還有一個用不知名的藤條編製的院門,這便是落無塵的家。
落無塵把勾在藤條大門上的鐵絲勾打開,鐵絲的另一端連在木製圍牆上,他把羊趕進院門重新把鐵絲勾好。
打開房門,一張桌子,四張椅子,一張床,全是木製的,四周還放著一些其他的生活必需品,簡單卻很整潔。
落無塵走到床邊躺了下去,臉上失去了和村民們打招呼時的笑容,眼神也沒有了白天的靈動,隻是呆呆的盯著屋頂。
隔著房屋,不停的傳來某些動物窸窸窣窣的活動聲,偶爾還會傳來幾聲蟲鳴。
天空最後一絲白意被黑暗所吞噬,夜幕掛滿了天際,黑色又一次統治了大地。
“父親、母親,你們是誰,你們在哪裏?”兩滴眼淚順著落無塵的眼角流了下來,聲音似是無力,又似歇斯底裏,聞之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