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剛一開年,地球對我們人類就進行了降維打擊。澳大利亞山火、東非蝗災、尼日利亞不明疫情、病毒肺炎肆掠,霸占每天早晨的新聞頭條。
我也被降維打擊了,我的女朋友,嗯,前女友,跟別人跑了。
前女友叫陳溪。我們是大學同學,畢業了之後約好一起留在這座城市,奔著結婚、生子,奔著共度餘生。沒成想,一切都被那個陽光明媚的周天下午而改變。
三月天的那個下午,冬日暖陽尤其燦爛,新聞裏也播放著各種肺炎疫情被基本控製、拐點到來的好消息。我跟陳溪約好一起去婚紗店看看婚紗。雖然受疫情影響,婚禮舉行遙遙無期,但是我們都對屬於我們的神聖的那一天,充滿了期待和向往。
那天中午,我在家裏吃過午飯,就給陳溪發消息:“寶貝兒,吃完飯了嗎?我早點過來接你喲!”
過了好一會兒,陳溪回消息說:“我媽說這幾天疫情還是很嚴重,讓我們不要出門,要不,改天?”
奇怪!明明是之前就說好的事情,明明之前說起結婚,她比我更積極,今天怎麼推脫改天?
於是我說:“怎麼啦?叔叔阿姨不也是很希望我們早點把事情辦了嘛!”這是事實,之前跟她父母都見過麵,她父母對我都很滿意,要不是受這個疫情影響,估計我們今年上半年就可以把婚禮辦了。
陳溪說:“聽話啦!等疫情再穩定一段時間,乖啦!”
我說:“那你今天下午準備幹嘛?連我也不見了?”
陳溪說:“到處都在封控,能幹嘛?我們就在家呆著吧,麼麼噠!”
行吧,反正她說的也有道理。於是我就翻出剛買的遊戲機,插上光盤,準備打一下午遊戲。
剛打開《生化危機》,手機響了。是我跟陳溪當年的同班同學,浩子打過來的。
浩子一接通就直接說:“你沒跟陳溪在一起?”
我:“沒有啊,本來約好下午去看婚紗,結果她說她媽不讓她出門,說外麵疫情還很嚴重。”
浩子說:“你先別激動。我剛剛看到陳溪跟一個男生去天府洲際酒店了。”
我並沒有太在意,說:“噗,都戴口罩,你能認得出?”
浩子說:“身材絕對是陳溪,眼睛也是。剛剛我跟她倆路過打照麵,陳溪還特別慌張地盯了我幾眼。”
我說:“你可拉倒吧,我跟陳溪感情那麼穩定,又沒鬧過矛盾,這都馬上要結婚了,她為什麼要去跟別人開房?”
浩子說:“反正,你最好問問她。小心頭上都成大草原了。”
於是掛了電話之後我撥通陳溪的電話。果然,響了很久才接。
接通之後聽到陳溪睡意朦朧的黏黏的聲音:“老公,怎麼啦?我在睡午覺呢!”
我一聽放心了,於是開玩笑說:“我怕我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被別人拐跑了!”
電話裏陳溪有一點兒不易察覺的不自然地說:“老公你不要亂想我啦!愛你麼麼噠!”
我說:“那你睡吧,我在家打PS。想你噢!”
掛完電話我去冰箱拿了一聽可樂,又繼續打遊戲。我跟陳溪之間的感情很穩定。大學的時候關係就很好,但一直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直到大四快畢業的時候,有一次班上同學聚會,喝了酒,陳溪邀請我陪她逛操場。夏天的晚上,逛操場的人很多,情侶更多。我們並沒有像其他情侶一樣手牽手,也沒有像其他情侶一樣走五步親三步。大學四年我們一直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彼此之間都很享受這種種若即若離的曖昧感覺。終於,在圍著操場走了快10圈的時候,陳溪特別認真地說:“劉浪!你知道嗎,我很喜歡跟你一起逛操場,或者說,我喜歡跟你做任何事的感覺。”我也借著酒勁說:“我也喜歡跟你做任何事的感覺。”我看著陳溪羞怯如水的臉蛋,內心突然一陣激動,忍不住吻了她的額頭。沒想到,這一吻,把我們大學四年相處的點點滴滴的情感閥門徹底打開,兩個人不顧一切肆無忌憚地擁吻在一起。吻到腦漿快要融化、吻到時間快要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