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夜梟陰陰啼鳴,肅殺的氣氛愈發凝重。
忽然,一陣輕盈得腳步聲引起了眾鬼王得警惕。
林木鬼王靠近帳口,察覺異樣後,頓時躍起,健步竄出。
“何人?”
“爹,是我。”
一身錦裝映雪分外紅,兩眼淒離憑添幾珠淚。
“你太任性了,為何不服從教令,妄自行動?你知不知道你三伯被人害了!”
耶律曼殊自知犯了大錯,愧疚地垂著頭,囔囔低語:“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三伯他~”
“不必說了,沒事就好,省得惦念。且隨我入帳,我們有大事要商議。”
耶律曼殊嗯了一聲,乖乖地隨著父親回到帳內。
眾鬼王見她淚眼汪汪,抽泣不止,就連一向以冷酷嚴厲著稱得山巒鬼王也不忍心責罰她了。
“別哭哭啼啼的了,哪像個鬼王當有的樣子。坐下吧,與其悲傷難過,倒不如想想如何替你三伯報仇!”
山巒鬼王自然已是原諒了這位不懂事的侄女,自十妹死後,眾鬼王一直都將耶律曼殊和耶律優曇視作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坐在一旁默默無聞的廟舍鬼王終於開口說話了。
“據回來的人說,靈璧堂雖然僥幸在這次偷襲中存活,但是四大派已然傷了元氣,葉枯寒也是負傷在身。
我們應該趁著他們虛弱之時,采取雷霆手段,一舉鏟除!
廣武門扼守雁門關,卻不為漢國效力,一直被燕王所猜忌。
我們何不借著陸澤山莊大勝的契機,向燕王進言,合兵夾擊廣武門?
這樣既可以為燕王拔掉眼中刺,又可報三哥的大仇,豈不是一箭雙雕?”
“那你有把握勸動燕王相助嗎?”
山巒鬼王覺得他的建議不錯,探身追問。
廟舍鬼王的眼睛溜轉兩圈,疏地側瞄向星煞鬼王:“我雖無把握,但若四哥肯出馬,我料燕王必會允諾。”
山巒鬼王接著話茬,轉向星煞鬼王。
隻見星煞鬼王餘怒未消,滿麵赤紅,正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憤恨。
“怎麼樣,老四?大家的態度夠明確了吧,要不你就再赴晉陽一趟,這樣也可為我們滅掉廣武門多添幾分勝算!”
“行,隻要能為三哥報仇,我自是萬死不辭!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晉陽勸說燕王,一有消息我便會飛鴿傳書!”
星煞鬼王‘嚓’地吸回兵刃,起身欲走。
“四伯,我也同你一並去。”
耶律曼殊叫住了星煞鬼王,此時她也有了新的主意。
“胡鬧,你剛回來又想走嗎?老老實實地待在遼國,現在外麵亂得很,你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凶險!你該為你爹想想,他整日為你忐忑不安。”
耶律曼殊望了一眼父親,但見林木鬼王的兩鬢間生出許多銀絲,看來作為女兒的她又讓父親為她操心了。
林木鬼王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的憂慮,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出任何的意外,否則他便再無麵目去見地下的亡妻。
耶律曼殊沉思少許,毅然決然地轉回頭道:“四伯,我沒有胡鬧。你還記得麼?那個人也許對我們會有幫助,畢竟他比我們更了解四大派!而我,比你們更了解他!”
耶律曼殊口中的‘那個人’對星煞鬼王來說並不陌生,這次行動或許確有一些事情要由他來協助。
星煞鬼王掃了一眼,知道林木鬼王拗不過女兒,因此斬釘截鐵道:“好吧,你隨我走。老九你放心,我會護她周全的。”
林木鬼王雖然放心不下,但是又礙於情麵,唯有點點頭答應了。
西風卷斜篝中火,呼拍冰花蟄麵來。
不見馬靴身後影,揚鞭長喝九霄外。
......
“龐寵,聽都沒聽說過!我不管你是誰,今天你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便除了你!”
訾天策冷嘯一聲,抽身殺來。
別看這老家夥身寬體胖,動起手來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出手的每一招都給人一種沉猛厚重的感覺,尤其是他的後擺臂與回旋肘,力逾千金,颯颯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