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姑姑可要前去葛府宣讀太子口諭。”七月接旨後,起身坐到梳妝台前讓宮裏嬤嬤為其描眉。
“太子爺已派翠兒前去,奴婢便是陪著娘娘入宮的。”宛心走到梳妝台前接下嬤嬤的描筆,仔細為七月描畫,口裏歎道:“娘娘風姿卓越,必然驚豔六宮,往後與太子爺互敬相守,必然流成佳話。奴婢在此,恭賀娘娘。”
說罷,她擱下描筆,便向七月跪下,磕頭。
七月連忙起身,扶住她,她卻沒有順勢起來,而是抬頭道:“娘娘,這是奴婢應當磕的。讓奴婢磕完吧。”
七月見她如此堅定,“也罷。”便站直身,收她如此大禮。
“你們都下去,在外等候。”七月吩咐完,把宛心扶了起來。
“姑姑,我有一事想問你。”這件事在七月心中已縈繞良久。
宛心頷首:“娘娘請問。”
七月坐到椅上,抬頭望住宛心仿佛永遠一層不變的沉容,“宛姑姑,不知宮中哪位妃嬪心係太子殿下?”
宛心駭然睜大雙眼盯住七月,見她泰然以對,她慢慢斂下眼來,“娘娘何不直接問太子殿下。”
“問你,你應該明白我的想法。他既然不想與我說起,必然有他的想法。而我既然已經了解,必然要弄清楚。太子終有一日登基為帝。若到時候因此事謠言紛起,我那時母儀天下也好有應對的法子。”七月道,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也不過是心中好奇,甚至微有不悅。
宛心作揖,臉色越發的陰沉,“稟娘娘,”她走近七月耳側說了一句:“塵妃。”
七月抬首,笑對:“果然是她。宮中妃嬪也隻有她與太子有些瓜葛。”
“娘娘?”不想七月什麼都猜到了,宛心有些微驚。初見時的茅廬丫頭,不想如今心計頗深。
“宛姑姑,你伺候在太子爺身邊的時日最長,往後有些事情還需要你提點的。”七月打開蘇上馥賜的錦盒不想濮陽黑鑽龍佩竟然在裏頭,她壓下心中好奇,從錦盒裏拿出一個通透碧玉手鐲,站起身,拉過宛心的手戴了進去。
宛心意要推辭:“娘娘,奴婢萬不敢受……。”
七月連忙攔道:“你受得起,伺候太子爺貼心進心,也隻有你。”宛心與太子之間的遊龍戲鳳之時,聽太子那日纏綿之時的口風就能聽出一二。隻是,以後再不是從前了,這點宛心得知自各身份。
宛心連忙作揖謝禮,“奴婢承娘娘恩德,必然不敢忘懷。以後隻一心伺候好娘娘與太子爺。”
“起。”七月嬌聲道,隨即笑著說:“為我蓋上紗巾可好?”
“是。”宛心畢恭畢敬,麵上的神情越發陰了幾分。
七月笑得越發燦爛,把錦盒中的龍佩係在腰上,而自己脖勁裏已然戴著鳳佩。蘇上馥待她之心,還屬三分真心的。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禮炮響徹,嗩呐鳴奏,一派熱鬧非凡之景。八人大轎,司儀,禮樂上千,保衛禦林軍人從千,如此依仗,七月麵上風光無限,更是陸家風光無限。
坐上嬌,七月卻嚇了好一條,偌大的嬌內,他竟然坐在裏頭,一身素服。
“爺,你怎麼在這?”
蘇上馥一手揭掉她的嫁紗巾,“你眼不見便知道是我?”
七月恬笑,便不答。
蘇上馥攬她在身邊坐下,馬車立時起程,他道:“不放心你,便來看看。”
“怎麼不放心?”七月不解。
“月兒,”蘇上馥的目光卻將她上下打量,“今兒如此漂亮,我怎能不護送你入宮。”他的目光觸及七月腰間的龍佩,便匆匆收回。
七月亦發現他的目光,隻是不好道明。
“臣妾之美豔自是太子殿下一人所有。你如今身在此處,宮內是何人在招呼。太子今日大婚,若不出現在婚場,如何能受得了百官議論,太子爺請回吧。”七月勸道。
蘇上馥聞言頗為欣慰:“你啊,本太子從來是不喜約束,做事不按常理,與你一同入宮便可。”
“今時不同往日。”七月立勸。
蘇上馥望著她的目光越發沉靜,他道:“你如此為我,我心震撼。月兒,這一世我都會對你好。”
“謝太子。”七月說罷,便推搡他出去。
馬車停下,太子爺下車。眾人見太子爺出現,忙跪首。又是一通虛禮之後,馬隊再次起程。
七月掀簾望向他站定的地方,手中握著龍佩,眉宇高蹙,隱隱不安。她是否已然被算計了?不然,他為何親自出府來確認她身上上否佩帶著濮陽黑鑽龍佩。她是否應該以策萬全把龍佩摘了、扔了。
七月為自己蓋上嫁紗,目光掩在紗簾下,越發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