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風輕輕吹拂著柳絮,淡藍的天空中懸掛著幾朵雪白的雲彩。宣國的春天總是來得很早,桃花含苞待放,湖裏的魚兒似乎在歡聲笑語。
京城大街布滿了皇家軍隊,之前還在叫賣的小販和遊玩的人們被驅逐散盡。店鋪酒樓緊閉大門,偶爾有人從窗戶透出半邊臉。
幾個時辰後,大隊人馬簇擁著一駕華麗的馬車慢慢行駛過來,馬車兩側各一位騎著俊馬的將軍,車後百名宮女優雅的跟著,個個體態均稱,笑容可掬。
街道兩旁的士兵見馬車過來,立即低下頭去單膝跪拜。今日正是太後還朝的日子。
二十年前,先皇駕崩,太後痛苦萬分,不想留在宮中。新皇登基後勵精圖治,太後見大宣國根基已穩,便移駕千裏之外的皇家寺院一心向佛。現在太後已有六十多歲,遲暮之年突然想起了兒孫,便有了今日的場景。
皇城外皇帝帶著皇子和文武百官等侯多時,見馬車過來,忙上前迎了上去。
馬車停穩後,兩名花樣少女扶著太後,緩步出來,立於馬車之上。許是常年吃齋念佛的關係,太後衣著素雅,端莊高雅,一臉慈祥的俯視前方。太後許久未歸,麵對眼前跪下的文武百官,恍如隔世。
太後身旁的兩名少女,一左一右立於太後身側。粉衣少女,柳眉杏眼,膚如凝脂,瓜子小臉,明豔不可方物。藍衣少女,靈動的大眼,似夜空星辰,俏鼻櫻唇,淡淡一笑,臉上浮起淺淺酒窩,純雅如空穀幽蘭。
“這倆姑娘挺漂亮哦!”一個粉麵書生相的少年笑得眯起眼睛。
旁邊一個錦衣少年側目一笑,看了他一眼:“七皇弟,要不讓太後做主,賜你一個當王妃?”
七皇子連忙搖頭:“我跟佛祖比較有緣。”又戲皮笑臉道:“可惜二皇兄你訂了親,不然可以考慮要一個。”錦衣少年笑了笑不語。大皇子妖折,二皇子正是當今太子。
“不過聽說,她們中有一個確實是未來王妃?”說話的是另一個灰色錦衣少年,俊麵大眼,溫文而雅。
太子與七皇子齊看了過來,一臉疑問,少年抬頭,張望了下四周道:“為何六弟不來看看他的未來王妃?”
“父皇讓六皇兄出去辦事,還沒回來。”七皇子又挑了挑眉笑道:“四皇兄,哪個是六皇兄的未來王妃?”
灰衣少年笑了笑道:“還沒確定。”
皇上扶著太後進了皇宮,眾人緊隨其後,文武百官目送至看不到他們後,便各自散去回家。
太後入駐朝陽宮,皇子皇孫、後宮妃嬪都陸續過來請安送禮。
幾個時辰後,眾人已散盡。朝陽宮隻剩下太後和跟她一起回來的兩名少女。
太後讓藍衣少女走近,拉著她的手道:“寧兒,委屈你陪我八年,今後你就回家去住吧,多來看看我和繡兒。”
“多謝太後!”藍衣少女忙跪下領旨,明眸大眼充滿喜悅,臉上的笑容勾起淺淺酒窩。
寧兒走後,粉衣少女走到太後跟前給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太後不用掛心,寧兒就在京城,隨時可以進宮來看我們。”
太後笑了笑,拉著她的手道:“繡兒,你是我娘家這邊唯一的血脈,姑奶奶給你訂了門親事。”
祁繡忙羞紅了臉,低頭道:“太後,繡兒還小。”
太後搖了搖:“傻丫頭,不小了,該嫁人了,十六歲的大姑娘了!”
祁繡覺得害羞忙道:“我去看看宮女們有沒把太後的東西放好。”轉身跑了出去。
太後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女大十八變,越發俊俏了。”
寧兒坐在馬車上前往將軍府,心中緊張。八年了,當年皇上給太後選陪伴的女子,為了思想單純,隻要八歲以下的童女。文武百官立即獻上女兒共計不下百名,最後留下的隻有寧兒和繡兒,繡兒是太後妹妹的孫女,現在家族隻有她一個血脈。一轉眼八年了,八年沒有見到親人再見親人又是怎樣的光景。
大姐現在是皇貴妃,皇後早逝,皇上未再立皇後,後宮現在大姐掌官鳳印。本來打算在宮裏看望一下姐姐的,可是又不知見麵要說些什麼,還是日後去看太後時再看姐姐吧!
馬車停止,寧兒打開車窗,隻見眼前朱門上大大一個匾上刻著“將軍府”三個大字。
終於到了,宮女小心的扶著她小步下車。看著將軍府三個金壁輝黃的大字,朱門外兩棵百年槐樹,樹下一對威武的石獅子。看來這景沒變,不知道人有沒有變,她輕輕走上台階,一步一腳印,踩得真實,心卻猶如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