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天藍色的漂亮瞳孔裏映著代夜嵐的麵容,身邊氣息溫潤如水,勒時附上代夜嵐放在臉上的手,坐起身柔聲道:“怎麼了?”
狼人的生活隻有殺戮和黑暗,所以回報鳩的感情是占有和毫無保留,而勒時則給予她溫柔包容,僅此而已。
不,他不是狼人,她也不是鳩!她到底在期待什麼!代夜嵐猛地抽出手,神情出現一絲驚慌轉身逃走了,隨後易歡儀扶著她去了後台。
勒時一愣,抬腿想追。這時易歡儀瞪他一眼,他停下了腳步。
莫遠皺著眉走近,問:“你到底做了什麼?這些日子她們很明顯在躲著你。”語氣極其冷靜,精英範盡顯。
勒時沒有正麵回答,“大概是太累了。”
莫遠對這種答案根本不接受,斜睨勒時那一臉的失落,出聲:“你看看你的樣子,慘到好像被人拋棄了。”
勒時笑著搖搖手,抬頭望去代夜嵐消失得方向,一陣苦澀湧上心頭。
代夜嵐為什麼躲著他,勒時非常清楚。關於孩子的事情,上次在醫院的反應太平淡,留給代夜嵐的不安有多大,他很清楚。
之後再想找她談這件事,卻苦於沒有機會。
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和她談!勒時下定決心。
可易歡儀是個難題,怎麼辦?
看見莫遠的鼻梁上還是沒有架著眼鏡問:“你的眼鏡還沒修好?”
莫遠習慣性的推推鏡框卻推了空,不自然的把手放下,“一直沒空去配,隻能帶臨時的隱形眼鏡用著先,我也很不習慣。正好回國,就想著回去再弄。”
“話說你上次的眼鏡是被小嵐身邊的小妮子弄破的?她沒有給你道歉?”
據勒時了解莫遠的眼鏡可是家裏人精心給他製造的,昂貴不說裏麵包含著家人對他的感情,莫遠平時寶貝的要命,稍微被碰到都會抓破壞著教訓一頓。這次直接給弄破了,還沒看見破壞者來道歉,勒時還是第一次看見莫遠對眼鏡沒有一絲反應。
莫遠勾起一絲冷笑,眼裏精光閃過像是算計著誰。“沒事,我會有辦法讓她好好道歉。”
勒時若有所思點頭,心思一轉,說:“你今晚幫我一個忙,支走那個小妮子。”
換做平時莫遠早就答應了,可是他不是平時的莫遠。他低頭整理手中小小筆記本上的行程,聽到勒時的要求,眉毛一挑,反問:“為什麼?”
勒時和莫遠相處幾年,不是第一次見莫遠脫掉眼鏡。見他這副表情,勒時心下立馬明了。“回去之後,我給你放長假半個月。”
莫遠勾唇一笑,“啪”一聲合上筆記本,“成交。”
隨後勒時淡然補充一句:“還有,放假回來我要看見你的眼鏡。”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勒時扔下一句走了。
莫遠隨便找了幾個工作人員問,都沒問出什麼問題,還被說整個人帥氣精神許多。結果倒好,勒時一句話就把莫遠打回原形了。
其實不怪勒時,主要是莫遠從小就有這個怪毛病。
莫遠是家裏三兄弟中最小也是最聰明最冷靜的一個,這種理智不是不好,就是太好了,以至於逐漸形成對任何事漠不關心的性格,導致他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越長大問題越發顯現出來。
莫大哥那年心理學博士臨近畢業,拿起自己小弟做畢業論文的案例,最終得出結論莫遠需要一些東西分散他的冷調情感。
而莫二哥則是在一家關於眼鏡製作銷售的高企工作,恰逢公司慶典,全體員工一人一副眼鏡,順手將贈品帶了回家,雖說贈品也是好東西,但莫二哥覺得沒什麼用便隨手扔在了客廳。莫大哥某一天在沙發角落發現這個被隨手丟棄的贈品,果斷的拿去給了莫遠。
眼鏡的形狀和現在莫遠常帶的差不多,小巧精致,鏡框細致鑲金絲邊。莫遠將它戴上後,透過眼鏡看的東西似乎變成了一個個會動的玩偶。於是便有了興趣,漸漸多話起來。
到後來莫遠的眼睛真的近視,莫二哥特製一副眼鏡作生日禮物送給莫遠。莫遠除開睡覺便很少再拆掉眼鏡,那時已經能言善道,加上大學的熏陶,以至於後來甚至熱情到八卦的地步。
但隻要拿下眼鏡,他會打回原形。雖不至於冷漠,卻也不會對人有太多的熱情。
當然,易歡儀是意外。
莫遠對此表示聳聳肩,無所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