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強烈的白光從天邊劃過,落在一處森林裏。
夕陽西下,霞光萬丈,傍晚的風幽幽地吹著,靜謐的林子隻有偶爾幾聲鳥叫傳來。似乎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寧靜,美好。
“叮鈴鈴”清脆的銀鈴聲若有若無,又似在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襲藍白色的長袍拂過地麵,腰間的紅色流蘇隨著身形擺動,銀絲張揚,用紅色發帶束起,清冷的眸子帶著幾許急切。
楚天歌跟在穆婉流螢身後,看著她越來越快的步伐,無奈地搖搖頭:“就在前麵,你那麼急做什麼!”
楚天歌後麵,是被遠遠甩下的銀狐族族人。一雙雙滿是欣喜的眼睛,蓄著晶瑩的淚水,也是急急忙忙地向前趕,奈何能力有限,終究沒能跟上前麵的流螢和楚天歌。
流螢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急急跑到森林中央,那顆千年參天古木下。
如果有心,可以古木的對麵和這麵,地上的土層有些不一樣。這邊的土是肥沃的黑土,而對麵的黑土上似乎籠著一層白氣。以古木為分水嶺,界限分明。
“呼”,流螢沉沉喘出一口氣,“終於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楚天歌上前幾步,攬著她有些顫抖的肩膀。“回來了應該高興,哭什麼?恩?”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抬起溫暖的大掌,小心地逝去臉上冰冷的淚水,心疼地將她擁住。
流螢泣不成聲:“我以為……再也回不來了!我知道……我可能沒辦法……鬥得過神殿,可能永遠不能救回族人,或者……或者就算救出了他們,也沒有辦法將她們悉數帶回,返回故鄉。可……可這樣的一天真的來了,真的可以!嗚嗚嗚嗚……”
她趴在他胸口,不顧她大祭司高高在上的身份,不顧她已經好幾百歲,似乎並不適合流眼淚,此刻,哭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楚天歌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雙手緊緊擁著她,大掌在她背上為她順著氣。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帶著蠱惑心神的溫潤:“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好嘛?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以後,我們隻要好好過日子就好了。不哭,不哭啊……我家流螢最乖了!”滿眼的寵溺,帶著欣慰。
他的女人,無論在外麵如何強悍霸氣,隻要在他身邊能卸掉自己的故作的冷漠和堅強,好好將她自己最真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那就行了。她可以脆弱,可以淘氣,可以使小性子,他都愛。
“噗嗤”流螢窩在他懷裏,破涕為笑,小手握成拳在他胸口捶著,“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濃濃的鼻音,帶著十足的埋怨。
楚天歌別提多歡喜了,揉了揉她的笑臉。她卻一把揪著他星月長袍的廣袖,一陣胡亂擦拭,臉上總算幹淨了些。
看著楚天歌徹底呆掉的樣子,她心裏無比甜蜜:“你嫌棄我!”
“哪有?”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反駁。說著,抖了抖袖子,撫平了褶子,為她將有些散亂的發絲和衣襟整理好,“不是給你備了手絹兒嗎?要是你的族人在這裏,你揪著我的袖子亂擦,多跌份啊?”
又幫她將腰間有些鬆掉的象征銀狐族大祭司的信物——紅色流蘇,給解下,重新係好:“而且你還莽莽撞撞的一路奔跑,哪裏有一點大祭司的風範?就算再急,也要注意點的好。否則,你回頭又該給我念叨,說我不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