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羽舔舔唇,弱弱地喚道:“那個……龍……”
他的背影微微一顫:“叫我阿澤吧!我的名字叫做龍澤。是在去北冥域之前,我的名字。”
“阿澤,雖然不知道你和這個修魔界有什麼樣的淵源,和那個橫石又有著怎樣的恩怨,但我相信,你很好!所以,你不要覺得……我……會在意你的過去。”
龍澤眉心一沉,驀地轉身:“你……你為什麼會知道?”
鳶羽牽了牽嘴角:“從你和橫石的對話中,我隱隱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可能再回到這個世界。”她慢慢靠近他,看著他有些慌亂地紫眸,緩緩牽起他的手,握住。
回!她用“回”這個字。
龍澤咬牙,這個女人到底有著怎樣的智慧?不過幾句話而已,她就已經明白了什麼。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剝了衣服的人,一絲不掛,連遮羞的機會都沒有!
“你……本來就來自這個世界對不對?不止你,就連北冥域暗黑森林的神獸們,都是出自這個修魔界,我說的沒錯吧?”
龍澤握緊了她的手,感受的那片柔軟,似乎心也變得溫柔了許多。沉沉呼出一口氣:“是,什麼神獸?不過就是魔獸的祖先們而已,血統純正,靈力強悍。在修魔界尚未變得人人談之色變的時候,當魔獸還沒有變得喪心病狂的時候,我們隻是大自然存在的另一種靈體,跨越九幽與人間界。隻是後來,修魔界變得烏煙瘴氣,生靈心性大變,我們才不得不離開,因緣際會到了北冥。憑著高深的修為被崇尚靈力的北冥族奉為神獸。”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故人相間,為何大動幹戈?難道說你們之前就已經結怨頗深?”鳶羽終於明白,為什麼北冥域竟然生存著大批上古神獸,一個世間不曾真正出現過的種族?而僅僅出現的一次,隻局限於神殿史書上的寥寥幾筆。
神誕生前的物種曆史幾乎沒有,神誕生後給與北冥存在的時間本就很短,作為北冥域的一類生命體,在曆史上很自然的是靈光乍現,所以身為魔類祖先的神獸一族更無從追溯。
龍澤抬手,大掌輕撫她的臉頰,紫眸中柔光泛起:“這就要說起修魔界的曆史了。古老的人類祖先漸漸逝去,靈魂來到九幽,惡靈遍布,留戀世間而不願輪回,竟然想要在九幽稱霸,記住自己最美好的歲月。而我們,作為原始物種中的獸類一族,天生神力,縱然逃不過一個死字,卻在九幽爭霸的戰爭中爭得一隅之地。於是,本就習慣群居的獸類一族帶著同類來到了離世間最接近的地方,開辟了這樣一片連接人間界和九幽的世界。”
“橫石難道也是你們同族?”想起那個透明的水人,也難怪鳶羽自行腦補不了,實在是那樣的家夥很難和眼前的龍澤聯係起來。
龍澤眯起了眼睛,雖然看著鳶羽,可那紫眸中分明刮起了一陣龍卷風:“群居是好,卻也是紛爭必起之處。魔獸祖先,領導眾獸的是四龍王。盡管都稱‘龍’,但隻有我是龍的正統血脈,餘下三人皆為龍族旁係,分別是暗係蛟龍——龍晝,水係海龍——龍淵,光係夔龍——龍淩!”
聽到這裏,鳶羽猛地一怔,腦海裏閃過一個黑色巨大的蛟龍影子,那是她隻見過一次的靈體!萬年一夢中龍騰與赤焱最後一戰,赤焱眉心飛出的象征著他本命的神獸。於是喃喃道:“難道說,那個暗係蛟龍……”
雖然不願承認,但龍澤依舊皺眉道:“你猜的沒錯,他的本命神獸就是龍晝,暗係的王者!”
胸口一痛,她甩甩頭,讓腦海裏那個清晰的影子就此散去:“那就是說四龍王就此分裂?於是你和龍晝放棄了這片天地,帶著獸族輾轉到了北冥,而因緣際會你和龍晝又稱為了……他的神獸!”
“恩!四龍王中,我和龍晝的關係最為親近。我們像是同一脈所出的兄弟,不論對錯,他總是站在我這邊,就算,我一怒之下放棄這片天地,他也毫無怨言的跟著我離開,去到那個冰天雪地的世界。甚至,屈居王尊之下,稱為他的使喚神獸。”
鳶羽陡然發現,龍澤在提到赤焱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喚出他的名字,而是恭敬無比的稱呼他為王尊!從他的表情來看,也沒有半點不敬。如同遠離北冥的連飛,無論他有多想將自己據為己有,卻無半點對赤焱的怨憤。
不知為何,腦子裏哄哄的。這些家夥是被洗腦了嗎?為什麼即便利益衝突,依然將赤焱的利益看做最重要的,就算是犧牲自己所愛也要維護赤焱至高無上的地位。他那樣冷酷無情不擇手段的人,憑什麼可以得到如此所的尊敬與仰望?
不解!不解!如同她不能理解他為了複活北冥竟將她坑得死無葬身之地!
無數溫存的畫麵擠入腦海:他那冷顏一笑,整個北冥都該融化的溫情;一皺眉,天地都為之黯然的決絕;麵對殺戮,嗜血冷酷的瘋狂……所有的畫麵竟然讓她找不出半點兒恨!那些瞬間竟然將她這些日子以來努力平靜的情緒悉數顛覆,原來,他對她來說竟然已經深入骨髓,即便灰飛煙滅可能從靈魂深處看到他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