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鳥類眼睜睜看著同類消失,麵對龐然大物卻無從發難。紛紛嘰嘰喳喳地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對呀,哪裏來的?”
“它剛才忽然就出現在這裏的!”
“是嗎?怎麼我們沒有看見?”
“……”嘈雜的聲音讓人煩悶無比,它們卻樂此不疲。
小溪潺潺,陡然停滯不前,原本清澈的水忽然向上方騰起,漸漸凝成一個人形,水膜湧動,瞬間及至。
“橫石來了,橫石來了!”鳥類紛紛喊道。
被稱為橫石的水人立在鳶羽不遠處,仰著頭看著上方的龍尊,那紫色的身軀綻放著深深的紫色,置身空氣中淡淡的紫色薄霧中,高貴而神秘,仿佛這樣的環境就是為了迎接它的到來而存在。
不同於無色透明的身軀,說話聲竟然粗獷而沙啞:“你怎麼會來?”那架勢似乎在和好久不見的老朋友打招呼。
鳶羽一愣:“龍,你認識他?還有,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我不是應該去九幽嗎?”
“笨蛋!這裏怎麼會是九幽?本座也希望你能去九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調調,瞬間讓鳶羽回到了那個“萬年一夢”裏。
作為她的守護神獸,它們親密無間,不但並肩作戰,它還陪伴她左右,二人嬉鬧玩耍,那短時間真是讓她難以忘懷。
曾經,不止一次,她覺得擁有龍尊是一件多麼令人值得驕傲的事情;曾經,擁有如此貼心的戰友,她是多麼的安心而無畏,因為背後有強悍的它呀;曾經,她立誓也要用生命去守護它,因為它們不僅是主人與神獸的關係,它還是它最親密的朋友!
可是後來她發現它也是騙她的家夥,一心一意將性命交付的夥伴竟然居心叵測,她心中的憤懣又有誰人能知?
但,有句話不是這麼說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死都死了,生前的事情還計較做什麼?何況,既然她死了,那麼它作為北冥神獸,她們之間的對立是不是也應該就此消失呢?
鳶羽扁扁嘴:“是,這裏好奇怪。我從來不知道,有什麼地方的天空是紫黑相間的!”
“真受不了你!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嗎?本座還以為你來這裏有什麼事情,所以才沒有阻止你。可現在看來,你是一點都不知道這裏是修魔界!”龍尊狂躁地扭動著身軀,將四周的鳥類全都遣散。
這個女人還是老樣子!一番經曆沒讓她長進哪怕一丁點兒。
“修魔界?”鳶羽怔怔地念叨,“這裏就是傳說中的修魔界?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修魔界位於九幽和人間界之間,在九幽通往人間界的康莊大道上,有一條稱之為‘修魔台’的路,這條路上充滿魔障,沒有神殿的旨意引領,沒有冥府死神的帶領,任何靈體都會沉浸在魔障之中。強大的魔障會激發靈體生前最強烈的欲望,將靈體最後的清靈毀滅,在它們意識渙散的時候將之引誘到修魔界。”
“你是說我是中了魔障才來到了這裏?可是,我什麼感覺都沒有啊,就好像飽飽的睡了一覺。”她晃晃腦袋,回憶了一下先前的狀態,無辜地說道。
龍尊的體型猛漲一倍,暴躁地攛掇上下,最後一個俯衝,將他巨大的頭顱置於鳶羽麵前。它一隻眼睛就有鳶羽的人那般大,此刻兩隻眼睛齊齊盯著她:“我以為你意誌堅定一定要去九幽,心想就守在你身邊以防萬一吧。可經過修魔台時,你竟然放鬆了意識,表現出不想堅持的意思,直直來到了這個鬼地方。”憤怒已經不足以表達它對這個女人的無語。
它一直跟著自己嗎?從北冥到人間界,再到這裏?跨越九幽之門?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龍尊,沒有被它一雙深紫色的大眼睛給嚇到,更沒有被它的質問給震懾,隻是心中一時五味陳雜。它是這樣,連飛也是這樣,明明都不想傷害她卻都在赤焱麵前狠狠地傷害。傷害完了,背著赤焱再來示好,這難道是北冥的風俗嗎?
“你為什麼要跟來呢?我死了不是很好嗎?這樣就不用你們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了。你回去吧,被他知道了,你又該不好受了吧。”她別過臉。
“你……”巨大的身軀陡然一縮,紫光之後便被一團透明的水給纏上。
鳶羽猛地回頭,看到的就是空中變小的身軀拚命閃躲卻無法撇開那團水。“那是……”環顧四周,哪裏還有橫石的影子。
“你這個狗皮爛膏藥,下三流的畜生,老子也是你能宵想的嗎?”龍尊一邊躲閃一邊吼道,伴隨著龍吟聲傳遍天際。
鳶羽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聽到了龍尊這般粗魯的話語!一直以來,在她眼裏,那條龍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者,不屑低頭,不屑生氣,甚至不屑開口。可現在,它竟然被一團水纏得爆粗!
她暗自咂舌:看來龍尊能出現在這裏並非和自己一樣是中了魔障,而是自己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而且它在這裏還有老相識。那麼,它和這裏的淵源就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