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在夢晚晴看來是多麼得刺眼:“好一個父慈女孝!賤人,你當真是蠱惑人心的妖孽!”想雲之蘅平日裏那麼嚴肅正統,今日也會有這般溫情的一麵。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和雲夫人那般認定了這賤人為媳!“你還不動手?”
六長老退後一步,吊起眼梢:“你一個勁地催我動手,為什麼你自己不去呢?那樣你想把他們怎樣都可以吧?”
鳶羽目色一緊:“六長老,你若動手,可就不是在報仇了!”
六長老身子一僵:“妖女,你什麼意思?”
“赤焱身在火牢,以你一人之力根本就進不去,想殺他為青鸞報仇定是無望。若是你想殺族長泄憤,那當真是成全了夢晚晴的目的!”
夢晚晴小臉一白不動聲色的一鞭揚起,眼中的陰狠幾乎要隱忍到極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青袍一動,擋在了鳶羽的身側,一手浮出青白色的光將那散靈藤死死攥住!“讓那她說完!”六長老沉著臉看她,就算是急著為女兒報仇,他也不能傻到為她所用!如果是一點報酬的話,他還能接受,若是她存心玩弄自己,他決不輕饒。
“你!”夢晚晴大怒,狠狠一扯鞭子,那青白色的光一閃,本以為可以抽出的鞭子又被拉近了幾分。她的修為哪裏比得上六長老,否則當初也不會拿他來當槍使了!進退無門,隻得聽從六長老的吩咐。
鳶羽接著說道:“當初族長用黃金絲禁錮赤焱,一來是顯示他一碗水端平的決心,二來是為了讓他能夠安份地待在火牢中,那些想要私下動手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去傷害他。而那黃金絲,你可知是如何得來?那是族長用自己的命脈凝結而成,象征著他的氣數。對於被縛者來說,隻要施法者沒有遭遇不測,這輩子都休想逃過束縛。眼下你若將族長害了,那豈不是放出了赤焱?你捫心自問,以你之力能否殺了赤焱?放眼北冥,怕是也沒有人能輕易傷他吧?遙想當初,他之所以被擒,很大一部分原因來於他對親情的顧慮。如今沒有束縛他的情感羈絆,還有什麼能阻止他為所欲為的腳步?恐怕到時候失去雙親的他,要將怒火蔓延到整個北冥!你說是不是呢,六長老?”
六長老握著散靈藤的手不停地顫抖著,麵色一點點暗下去,嘴角的肌肉不斷抽搐,看向夢晚晴的雙目越發陰冷。
鳶羽心下鬆一口氣:“再者,長老會承諾我會重新判定赤焱殺害青鸞一事,這,你不會不知道吧?所以,赤焱年少氣盛,他一定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但他罪不至死,長老會自會給你一個公道!而你,也不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無辜被人當槍使,為他人做嫁衣裳,不知不覺中深陷陰謀,成為北冥的罪人!”這話說的委婉而低沉,配上鳶羽那溫柔的聲音,個中勸阻之意不言而喻。
看到六長老的情緒被漸漸撫平,夢晚晴咬牙:“賤人,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說到底你不就是為了你心愛的男人脫罪!”
六長老一怔,神色複雜地看著鳶羽。
夢晚晴看到自己的一句話起了作用,便趁熱打鐵。斜睨著六長老,揚起聲音:“你不會蠢到為你的仇人開脫吧?殺人者就要償命,如果你放過他們,青鸞姐姐地下有知一定會含冤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