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妖女也奇怪，被族長下令捆住，她就像是被剝奪了靈魂一般，癡傻呆愣。
“走吧！不要和一個死人廢話，明日巳時她就要隨夫人去了。不過，真是便宜了她！呸！”聲聲謾罵遠遠的傳來，兩個漢子已然走遠，弓著身子，籠著袖子，在遠方漸漸成了兩個黑點。
連飛靜靜地站在火架下，抬頭仰視著夢中的女子。她依舊超塵脫俗，就算生死一線都不曾皺一下眉。白色的薄紗風中飄動，青絲曼舞：“你有能力逃的，為什麼不逃？”
鳶羽大驚，放棄了自己思考的事情，低頭看著腳下的男子。這個少年，曾經在這天昏地暗的北冥讓她覺得如沐春光的少年，今日怎麼會是這般暗淡的神色？
微微一笑，幹淨而美好：“你怎麼來了？我……”她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想起落神雪山的山洞裏，她沒有等到他回來就離開了。很不禮貌，可她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啊。
低頭的瞬間，鳶羽沒有看見連飛微微皺眉，卻露出眼中的無限寵溺，癡迷的目光追隨著她的每一個表情：“算了，我沒有怪你！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好難過！”低沉的聲音被風卷向遠方。
鳶羽動了動嘴唇，前半句斷斷續續算是聽真切了，後麵的就沒怎麼聽清。環顧四周：“你快走吧，讓你的族人看到了，恐怕又要惹出事端了。”她不無擔憂地勸到，微微皺起的眉頭讓他心底一熱。
咬牙：“你什麼時候能不去管別人的事情，就管管你自己！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身上的是什麼？你腳下的又是什麼？”他指著她身上把她死死困在木柱上的繩子，還有腳下堆成垛子的木柴。連飛有些激動，聲調也提了上去，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喉結上下滾動一個來回：“你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你本該被人捧在掌心細心嗬護的，而不是風裏來雪裏去，為了救別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鳶羽瞠目結舌，她不明白這個少年為什麼會如此痛心疾首的來訓斥她。更不明白，這一刻，她的心底竟然覺得他並不是個少年，而是一個男子漢，一個懂得去愛女人的男人！
“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溫柔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裏，在她的心底產生回音，不斷旋轉。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兒嗎？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間，連飛雙臂一展飄上了柴堆，走到了她的麵前。第一次毫無顧忌的注視著她的臉頰：“是你太善良了呢？還是你本就心懷仁愛，覺得自己可以大愛蒼生？還是……為了某個人，愛屋及烏，愛他周圍的一切？”眼底的痛苦毫無顧忌的向外宣泄著。
鳶羽怔怔地看到他的眼底，腦海中轟的一下炸開。一種奇妙的感覺流轉在二人之間，鳶羽稍稍移開自己的視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對於那雙飽含溫柔的眼睛，她無法給出正麵的回應，一絲愧疚油然而生。
“看著我！”他大膽地抬手附上她的臉頰，指尖在她左臉頰的傷疤上摩挲著：“我倒希望是前兩種可能，那樣……”
“連飛！”低斥一聲，鳶羽用力地別過臉：“你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