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蘅擺擺手,看著滿麵擔憂的龍騰:“我沒事!好生照顧六長老,待他冷靜下來給我好好說說這件事。赤炎呢?他不是早就應該帶著雲霄閣的丫頭離開了嗎?怎麼現在都沒有接到來祭台集合的消息嗎?去,著人將他尋來!”
龍騰交待了一聲,便有那老神醫提著藥箱擠著人流過來給六長老治傷。雲之蘅扶著祭台,眉間沉澱著濃濃的擔憂。轉身卻瞧見龍騰依舊站在身後:“你怎麼還不去!”一掌拍在祭台上,音調也高了幾分。
龍騰身子微微一震,咬牙回道:“這……大哥,你真要動焱兒?這事兒還指不定是黑是白,你也知道焱兒的性子,他又豈是一個能被人隨意潑髒水的人?若不查清了再行動,想必他真能幹出殺人的事兒……”
寬大的袖袍一揮,指著龍騰:“住口!你廢話什麼!我讓你去你就給我去!”怒吼一聲,雲之蘅黑著一張臉瞪著龍騰。
眉頭一皺,恭敬的說道:“是!”龍騰微微一俯身,黑裘拂地,離開了廣場。
雲夫人扶著雲之蘅的手臂,一臉蒼白的輕聲說道:“夫君,我……不相信焱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
“夫人!”雲之蘅沉沉喘出一口氣,卻並沒有轉過臉:“如果他真的做了,我……不會再姑息他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況他沒有為北冥做過哪怕一丁點的貢獻,我沒有饒恕他的理由。所以,抱歉了夫人……”低沉的聲音有著說不盡的蒼老,他扶著祭台的手緊緊握起,指節泛白。微微垂下的發絲遮住了他的滿麵憂愁,似乎一日之間,他就瘦了很多。寬闊的肩膀上壓著大山,沉重得幾乎要將這個威嚴的男人壓垮。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夠亂了,為什麼還要亂上加亂?雲夫人一向倔強的眸子也浮上一層白霧,咬唇:“夫君,你看起來很不好。我讓老神醫來給你看看吧,你……”
“我沒事!你照顧好自己就行,這會兒我可能不會每時每刻都顧著你……抱歉,還讓你擔心!”眉心狠狠皺起,對於身邊這個女人,他沒什麼好不知足的。這輩子,他最滿意的就是娶了世上最好的女子為妻,她善解人意,賢惠能幹。
一把握住他放在祭台上的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是夫妻,當然要共患難。”心裏很亂,如果一家人好好的,什麼苦難都能過去吧。可是……丈夫的壓力是如此的大,兒子現在的情況也讓她無比擔憂,一顆心幾乎要撕成好幾瓣兒。為什麼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什麼都亂了?就如這烏雲密布的天空,北冥的曆史真的要改寫?
她隻是個普通的女人,擔心丈夫,擔心兒子。然而她還是北冥的族母,還要心係一族人的未來。可如今她與所有北冥人一樣,充滿無助的目光,茫然而無奈。
赤焱火急火燎的往城東趕。咬牙低咒一聲:“該死!怎麼來的時候沒有覺得自己跑了這麼遠的路,為什麼還不到?鳶羽……”想起她被青鸞那個蠢女人折磨的奄奄一息,記起她的靈力靜若遊絲,心狠狠地皺成一團,是他錯了嗎?一絲悔恨在眼底蔓延,直到布滿整張臉。如果,她有什麼閃失,那他……
“鳶羽,等我!”大吼一身,靈力全開,一團紅光竄向天闕居。
紅毒蠍帶著身後密密麻麻的神獸將雲霄閣圍起來,巨大的身體,錯落有致的擠在一起,仿佛層巒疊嶂的山將雲霄閣圍成一個山穀。於是,站在最前麵的神獸都看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屋子裏躺著一個碧色裙衫的女子。
蒼白的臉色幾乎讓神獸以為這個醜陋的女人已經死了!可是,她尚存一息,頑強的生命力以不可思議的強度在堅持著。如果一探她的命脈就可以發現,體內有一股力量在奮力掙紮著,努力著要保住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