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汴京。
穆雲兮的心思被劉衡洞察,他也不反駁,任由劉衡遊說。
劉衡洋洋灑灑的講了半天道理,從高祖開始,講到現在,又講到西梁從輝煌到沒落,說穆雲兮現在好不容易登上帝位,正是大刀闊斧的改革的好時候,怎麼能被兒女私情所困,被皇後耽誤呢?
他說了一大堆,穆雲兮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待他說完,穆雲兮抬頭,“說完了?”
“皇上!”穆雲兮的態度,讓劉衡忽然覺得自己半天的口舌白費了,“您就不能聽臣一句勸嗎?眼下北魏蠢蠢欲動,戎族虎視眈眈,南蜀因為淮陽王的出走,元氣大傷,西梁各方勢力不斷的內耗,如果我們不能加快步伐,就很可能會落到滅國的地步,您怎麼還在這個時候去救皇後呢?”
穆雲兮起身,“劉衡,朕相信,西梁並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一片頹廢,雖然西梁在短短的時間內,三次更迭,但未傷到根本,隻要舉國同心,一定可以富強起來,北魏野心勃勃,這點毋庸置疑,朕在與不在,他們都會發兵,戎族早生問鼎中州之心,若三國不能達成共識,被擊破是遲早的事,南蜀雖無遠慮,必有近憂,這點南蜀皇早就心中有數,你說的,所有的這些,都不是可以阻止朕救皇後的理由。”
“所以,皇上一定要去?”
“當然,她是朕的妻子,朕可以舍棄一起,唯獨不能舍棄她。”穆雲兮堅定的說。
劉衡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臣也就不瞞皇上了,所有大臣聯名上書,要求皇上廢後,要不就立中書令的千金為妃……”
穆雲兮大怒,如墨的眸中卷起陣陣風暴,“他們竟然敢脅迫朕?”
劉衡“咕咚”一聲跪下,“不光是他們,臣也是這麼想的。”
“你!”穆雲兮一腳將他踢翻,“放肆!娶不娶妃,都是朕的家事,何勞你們指手畫腳?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還敢再提?”
“皇上,後宮不能獨寵,這是亙古以來的真理啊,若他日皇後誕下皇子,又有南蜀撐腰,將會給西梁帶來滅頂之災啊!”劉衡伏在地上請命,“求皇上早做決定!”
“你們是要廢後?”穆雲兮冰冷的聲音裏夾雜著濃濃的怒火,“劉衡,你們好大的膽子,誰給你們這樣的權利?”
“臣不敢。”劉衡低下頭,沒有正麵否認,言外之意,廢後隻是時間問題。
“不敢,你們有什麼不敢的?今日逼朕廢後,明日是不是要逼朕退位?”穆雲兮從來不知道皇上的處境這般艱難,每天處理不完的政務,兢兢業業,殫精竭慮,後宮的事還要被前朝指手畫腳,中書令的千金,已經被他光明正大的婉拒了,趁皇後不在,他們竟然重新提起,又來逼他。
好,很好,一個個的都反了!
“皇上!”劉衡大驚,冷汗直冒,“臣等如何敢……”他們隻是建議皇上不能獨寵一人,怕皇上會沉溺於兒女情長,耽誤朝政,怎麼敢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萬萬不敢呢!
“滾出去!”穆雲兮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劉衡知道時機不對,行了禮,退了出去,背後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穆雲兮當即召來穆九,將事情一一安排妥當,自己則帶著影衛悄悄的來到了赫蘭郡。按照密探的消息,帶著人進了後山密室裏,七拐八拐,遇到了一群黑衣殺手,解決了他們之後,碰到了羽無心跟趙曦他們在一起,趙曦正嫌棄的看著羽無心。
穆雲兮冷起臉,沉聲道:“他不是被驢踢了,是根本就沒長腦子!讓這麼多人為了他一個去送死,他有腦子嗎?”
聽到穆雲兮的聲音,趙曦驚喜的轉身,撲了過去,“你怎麼來了?風信使真是好手段,竟然這麼快就將消息散布到汴京了。”
穆雲兮擁著她,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趙曦羞得將臉窩在了他的懷裏,“朕反而感激他,如果你遇到危險朕都不知道的話,朕會自責。”
趙曦揉了揉他的手,“不會的,你的皇後可是很聰明呢。”
寵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懷裏真真切切的女兒香,穆雲兮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羽無心卻站在一邊撇了撇嘴,“聰明還自投羅網,真是天字一號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