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左悅搖了搖頭,力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蔡子存說的沒錯,他的確屬於出乎自己意料的那一類人。一類讓自己失去理智的人。
“左將軍,蔡丞相請您現在前往白堤湖心亭一聚。”一個小卒的到來打斷了左悅的思緒。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使左悅更加亂了,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邁步前往。
百閘門以西的蹊江發源於南樾與綠光邊境的岱山,一路向北流經綠光南部的大部分國土。每年的夏季都是蹊江的汛期,因此綠光先輩在此修築了白堤來抵禦每年來勢洶湧的洪水。
左悅走進湖心亭,印入眼簾的是蔡子存有些寂寥的背影。他負手而立,麵向著堤壩間滔滔不絕的蹊江。一個多月的行軍似乎使他又消瘦了不少,身上的一襲白衣變得十分空檔,寬大的衣袖隨風獵獵作響。下頜線也更加的清晰了,宛若刀刻。
左悅不知該怎麼開口,麵對蔡子存他總是無法神色自若。他默默的用力按了按腰間佩劍的劍柄,像是給自己鼓氣,末了終於擠出一句,“蔡丞相找我所為何事?”
蔡子存驀地轉身麵向左悅,眼裏滿是左悅看不懂的情緒。他拿起麵前石桌上的一封信遞給左悅,“打開看看。”
左悅雖有滿腹疑惑,但還是默默的接過信,展開看了起來。隻見左悅看著看著眉頭愈皺愈緊,看到最後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將信隨手一扔,怒吼道,“蔡子存,你瘋了!”
“是啊,我早就瘋了,不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畢將軍不是很好奇我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畢將軍,我蔡子存是軒轅王朝的皇子,母妃是南樾的公主。我和你們綠光人,沒那麼親。”蔡子存笑了,跌跌撞撞的向左悅逼近。
左悅心下頓時一驚,電光火石間佩劍已在手中,直指蔡子存的咽喉,“不要過來。”
蔡子存像是沒有看見喉間的利刃一般,又向著左悅走了一步,脖頸已出現了一抹淡淡的血色。“我既然告訴了左將軍這個秘密,畢將軍覺得我還會畏懼些什麼?”
這個瘋子!左悅在心中默默的罵了一句。信中的內容讓他心驚。蔡子存手下的影衛早就在三天前在白堤一線埋好了數噸的火藥,此時正值夏季汛期,蹊江水位不斷高漲。若此時白堤被炸毀決堤,綠光大部分國土會被淹沒,難以計數的百姓和村莊將會遭殃,民不聊生。京畿自然岌岌可危,此刻任何勢力都可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左悅握劍的手微微的顫抖,“這麼隱秘的計劃,你告訴我做什麼?難道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左將軍為什麼體會不到在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呢。”蔡子存依然笑的很是漂亮,“若在下計劃成功,畢將軍作為朝廷大將卻毫無察覺毫無作為,定難推自責。若在下失手,畢將軍怎麼說與在下也是相處了月餘,極有可能是在下的同謀。所以即使畢將軍自認清白,回京後怕也與此事脫不了幹係。左將軍似乎隻有這兩個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