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在這一群人裏，看見熟悉的麵孔也有陌生的麵孔，無論是曾經何等慈祥的人，如今都像是惡魔一般。
“你們想要怎麼做？”林天新冷漠道。
一位頭發花白，精神卻抖擻的老人站了出來，林天知道他，楊其貴，村裏老一輩的人物，也就是這些封建習俗的堅決維護者。
按照輩分，林天還要尊稱他一句楊爺爺。
“合義村有合義村的規矩，壞了規矩，就要處罰。”楊其貴義正言辭道。
“笑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算哪門子的規矩，國家法律承認了嗎！”林天不屑道。
“樹新！不要以為你現在有點本事了，就能橫著說話，村裏的祠堂麵前，還沒有你插嘴的份！”楊其貴大聲道。
他目光一緊，掃向已經嚴陣以待的其他村民，大聲道：“這個女人，不守規矩，壞了我們村風，今天我們就按照規矩來，要不就打了孩子，要不就浸豬籠！”
祠堂最裏麵有一顆大鍾，青銅色的鍾布滿黃色的鏽漬。有人手持鍾槌，咚咚敲了三聲。
沉厚發顫的鍾聲仿佛一層層波浪，眾人都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看向了那口鍾。
楊其貴麵色一沉，滿具威嚴，慢慢走上前，立於那口青銅色的鍾之下，嚴厲道：“苗氏，你選好了嗎？”
碧音垂著腦袋，一動不動。
“你若是不選，我們就幫你選，打掉你的孩子！”楊其貴朝旁人使了一個眼色，一個身影矮瘦的老人端著一個白色的瓷碗走了出來。
褐色的藥汁因為顫動的步伐左右晃動，眾人都凝神看著那碗藥，仿佛是無上的尊嚴一般。
楊其貴接過那碗藥，鉗住碧音的下巴就要往她嘴裏灌，碧音閉緊了嘴，左右擺頭，硬是不肯張嘴。
周洋接近瘋狂，他嘴裏像野獸一般低聲怒吼，束住他的那兩人竟然快要招架不住。
周洋後腳一蹬，將右手邊那人蹬開，左胳膊用力一甩，硬生生擺脫了束縛。
林天撿起地上的扁擔，用力揮舞，打碎了楊其貴手裏的碗。
褐色的藥汁濺得滿地都是，林天護在碧音的麵前，沉聲道：“誰要是動她，我就動誰！”
楊其貴滿臉震怒，有兩個男人走上前來，想要抓住林天。虧得學了大胡子書上的幾招，沒學到，身子倒是靈活得很。他目光炯炯，揮舞著手裏的扁擔，硬是將來人都擋了下去。
“你們在場的人，有多少人是靠我的廠養活的，您們自己心理清楚，我林天今天將你們每個人都記住了！有仇必報，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林天冷漠道。
老一輩的那些人對視了幾眼，仍是在哪裏站著，年輕一輩家裏都有兒有老，靠著林天廠過活的人不少，麵麵相覷，也被嚇住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就被他三言兩語嚇住了不成！”楊其貴大聲道。
“我不服！”一直沒做聲的碧音忽然開口。
場上的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