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將頭低得更厲害了，但是下一刻她又馬上抬起頭。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什麼，她的視線始終沒有飄向顧澤川那邊。
其實她忽然將頭抬起來，不過是不想輕易認輸而已。
她怎麼能承認她現在根本就不敢看顧澤川的眼睛了。
今晚的顧澤川像變了一個人，看上去異常溫和平靜，就像是收斂了刺的玫瑰花，看上去優雅而柔軟。
甚至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帶著股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清雅：“必須承認，你的鼻子的確是上天賜給你的最美好的禮物。西雅，你在調香方麵的確是個天才。”
顧澤川這話是真心的，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刻的表情神聖而虔誠。
自己的勞動成果被人誇讚，西雅一直顯得有些拘束的臉上此刻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管她和顧澤川現在的關係如何尷尬，但是她必須承認，顧澤川這番真誠的誇獎真的讓她十分開心。
雖然她並沒有對顧澤川說，在複製這款香水的時候，她和凱文遭受到了怎樣大的挫折。
盡管她可以憑借她的鼻子本身的天賦，輕易的嗅出這款香水裏麵所含的香精比例，但是在調配過程中，他們對於香精的發酵並不了解。
他們實驗了100多次才調配出了最接近原本這款香水的味道。
對於西雅來說，這是她此生第一次親手調配出的香水。
雖然並不是她的原創，而僅僅是一個複製品，但是對於西雅來說，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價值。
至少這一刻，說明她已經可以自己配製出一款香水。
這對於她來說，有著無與倫比的意義。
這一刻正是說明她已經成了一名真正的調香師。
而得到顧澤川的誇獎，卻有著另一層不同的含義。
至少在他的眼裏，她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她還是有超越顧澤川的地方，擁有和他平等相對的資本。
或許這對於顧澤川來說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以他的權勢，他可以讓世界上所有的調香師為他工作。
但是對於西雅，這是她唯一可以驕傲的資本。
所以得到顧澤川的認同，對於她來說比獲得別人無數的誇讚還要讓她興奮。
她終究還是在乎這個人的看法的。
雖然她早就已經在心底斷掉了對顧澤川的任何念想，甚至她覺得自己也已經做到，可是西雅自己很明白，她還是渴望得到他的認同。
“你今天似乎特別安靜。”顧澤川忽然將噴有香水的手背湊到了西雅的鼻子上，輕聲問：“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對這款香水情有獨鍾？”
“為什麼？”西雅的腦子幾乎沒有轉彎，就順著顧澤川的話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意味著她可能要花很長的時間，聽顧澤川說一個她並不想知道的故事。
而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於西雅來說，她此刻是真的不想再和顧澤川獨處下去。
可顧澤川顯然並不想這樣放西雅走。
他保持著自己的手背放在西雅鼻尖的姿勢，身體往前一傾，姿勢曖昧，吐氣如風。
他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也故意帶上了一種勾引的意味：“你想知道？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