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透過掀開的帳簾灑進，蟬翼麵具的男子輕拂衣袖，跨步走向燕天澤，身後的小蘿莉走到刺客身旁，伸手砍在他的後頸。
燕天澤方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看著緩步走上來的身影，思緒翻湧。
“你可還好？”公玉扇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聽得她開口，燕天澤終於確定，眼前的人便是他兩度失去的女人，下一秒便將她拉入懷中，腦後的發尾還有被風吹過的痕跡，冒著冷氣的衣服下微微的熱氣正在溢出，仿佛是徹夜為他奔走。聽著急促的心跳，感受著懷中的溫度，燕天澤微熱了眼眶。
“放手，我不能呼吸了……”男人微涼的手掌附在她腦後，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的緊實懷抱，將她與空氣剝離。
戀戀不舍地鬆開懷抱，伸手取下她的麵具，那熟悉的眼睛映入他的視線。
“你……怎麼會來？”
“這時候不應該先問我為什麼還活著麼？”輕笑一聲，公玉扇掙出男人的懷抱，如清風般的聲音繼續道，“戰王大人的救命之恩還未報，阿扇心中不踏實，特此來還人情。”
“還……人情？”燕天澤的手臂僵在身側，臉色微青，這個女人，難道是為報恩而來嗎？
“這些日子我一直同龍陰在一起，他幫我療傷授我武藝，我便答應他一個條件，來東境尋你，解你危機。”公玉扇扶起倒在地上的座椅，輕掃灰塵坐了上去。
龍蕪似懂非懂地聽著公玉扇的話，明明是她自己要來東境，為何說是爺爺吩咐她來呢？收拾完地上的刺客小跑著鑽到公玉扇懷中，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姐姐，他就是戰王？”龍蕪忽閃著大眼睛扭頭詢問著。
公玉扇點頭，滿臉寵溺。
“連一個刺客都搞不定，好笨！”養在深山的孩子哪管什麼身份尊卑，說著，龍蕪還扮起了鬼臉，表示對燕天澤十分不滿。
“噓。”公玉扇也不阻攔，隻是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好笑地看著臉黑的燕天澤。
“她是？”被一個小丫頭這麼說，他也是不好發作，更何況這小丫頭還在公玉扇懷裏。
“龍陰的孫女，也是我的小恩人。”輕撫一下龍蕪的腦袋，溫馨的動作很是讓小丫頭享受。
三個月，他一直以為她不在人世，如今再見到她，恍如隔世。心中默道，阿扇，這三個月，你經曆了什麼……傷勢那麼重，又是如何起死回生的……太多話想問出口，卻無法言說。她之所以經曆這些，完全是被他波及的……
“對不起……阿扇……是我害你……”
“戰王爺不需道歉，如果當日不是被您救下，阿扇早就去了。”
“那日，如果沒有我，也會有天宸去救你，我隻是搶先一步……你盼著的應該是他吧……”燕天澤轉過身去，捏緊的拳頭暴露了他的心思。
“阿扇從未有過這種想法，生命就要走到盡頭，救下我的不論是誰，我都將記著這份恩情。”
“若是，我不曾在梅苑那般對你，你可還會……心係於我？”他不想聽到她否定的回答，手心僵硬，不知是收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