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扇!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剛剛走到四樓,燕天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回身,公玉扇一臉茫然地看著身後的男人。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燕天澤踱著步子上樓,與此同來的還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我問你,你到底都在計劃什麼,為何我越來越看不透你?”
“計劃?”公玉扇失聲笑道,“我能計劃些什麼……桃源開業不過幾日,已經被各方刁難,我哪裏還有其他心思?王爺,扇某累了。”
若說剛入京城,她為的是保太子平安,為的是救父親出獄,現在已經足夠了。燕天宸自有辦法保護自己,而父親……金初陵兄妹到來,想必他和皇後也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
“為什麼這麼肯定我會出手?”燕天澤依舊不甘心,她前來找自己幫忙,絕不僅僅是此事因柳蓉蓉而起。
“解鈴還須係鈴人,難道我不該找王爺幫忙嗎?素聞戰王妃善妒,我早就該料到她會有此一招,本應提防的……”公玉扇無奈輕歎,都怪自己小看了婦人的計謀,“如今蔣世子出了事,桃源還是難逃這一劫……”
“蔣世子到底出了什麼事?”燕天澤雲裏霧裏,她怎麼就料定蔣一墨出了事,而且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招惹桃源的人向來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非死即瘋,王爺對我的手段該十分了解才對。”公玉扇已經做好了幫藍軒銘承擔一切的準備,若是她被抓去千刀萬剮,他們就能夠安然,也不是不可。
“你!”他了解,他自然知道她的手段!沒想到她會膽大到對王族下手!怒甩衣袖,轉身下樓而去。傳信的小乞丐戰戰兢兢地跪在大堂,燕天澤說要給景遠王府一個交代,蔣景山走得匆忙便未將小乞丐帶走。走過小乞丐身旁,燕天澤喚他跟上來,二人便出門而去。
蔣景山跟著家仆匆匆趕到兒子的私宅,進門就覺察到氣氛的凝重,那些仆人小妾逃的逃,沒逃掉的盡數跪在院子裏,神情緊張。
衣衫不整的女子拚命衝破家仆的阻攔從出事的房間逃出來,又被侍衛抓了回去,瘋瘋癲癲,滿臉恐懼,喘著粗氣,念念叨叨著,“血,啊!血!好多血……”女子雙臂被扭在背後,赤裸的手臂大腿後背上盡是青紫色的淤痕,發絲淩亂地黏在身上。
兩個家仆追著女子從室內趕出來,見到老王爺忙行禮,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說。
“墨兒到底出了什麼事!”蔣景山心急,再怎麼恨鐵不成鋼,墨兒也是他蔣家的獨苗啊!
“回王爺,世子他……”家仆吞吞吐吐,話說一半便沒了下文。
“罷了,老夫自己去看!”景遠王說罷就往室內走去。
“王爺,您不能……”兩個家仆見王爺要進去,上前就要阻攔。
“老夫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看一眼嗎?!”景遠王紅了眼睛,斥退上前的家仆。
疾步走進出事的房間,繞過碎裂的屏風,地上的兩灘血跡映入眼簾,蔣景山心裏咯噔一下,快步走到床側,入眼便是蔣一墨翻著白眼躺在床上,氣若遊絲,慘白的臉上還帶著幾絲紅暈,又氣又急,趕忙喚醫者。
醫者扒開蔣一墨的眼皮,又探了鼻息脈搏,心下一涼,蔣世子這是無力回天了啊!
“墨兒怎樣?”蔣景山看著醫者忙碌半天不曾有隻言片語,心下更急了。
“回……王爺……世子他神智十分已失了九分……恐怕……”
“噗——”蔣景山一口鮮血噴出,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醫者趕忙扶住景遠王,將他扶到大廳的座椅上,施針掐穴,終於讓他鬱結在胸口的氣舒解開來。
“來人,給我查!”蔣景山一手撫住心口,一手撐在木桌上,聲音顫抖著。這室內的兩灘血,門外瘋掉的女子還有床上墨兒的屍體上,一定能夠找到線索!尋到真凶,定叫他九族上下都去黃泉路上為墨兒陪葬!
景遠王帶著侍衛圍了世外桃源的消息口口相傳,很快,傳到了戰王府柳氏耳中。柳氏正在涼亭陰麵靠著賞魚,聽得丫鬟回報,滿意地勾起得逞的笑容。
“蘿兒,此事確定不會被王爺發現?”邊問話,邊撒著魚食,荷塘的錦鯉遊到水麵爭搶著,柳蓉蓉望著互相爭搶甩尾的錦鯉,仿佛看到了世外桃源最終敗在蔣世子手下的結局,這紅尾的小錦鯉和那紅衣的犖犖倒是幾分相似。
“定然不會,奴婢凡事都交由一個小乞丐代勞,他話已傳到,想必很快就會被我們的人打死扔到郊外的亂葬崗了。”蘿兒當然知道,斬草不能留根,一見到景遠王府的人馬將世外桃源圍困,便立馬吩咐下人去尋那小乞丐了。
“最好是這樣,不然,”柳氏轉過身,不再理會荷塘的錦鯉,盯著蘿兒意味深長地說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人所為!你可懂得?!”話語中的警告,任誰都能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