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快好時洛兒便從靜心庵中搬了出來,本想和儀元師傅道個別,然而儀元師傅卻說不見即見等話推辭了過去。最終洛兒也沒見成。趙構給找的宅子離著康王府有個一二裏遠,本想找個近點的,周圍卻都是高官皇親的住宅,想弄個強搶都不成,因此作罷不提。
自從洛兒搬了新家,心情自然是大大地見好,正所謂吃嘛嘛香。趙構每天下朝之後必然例行公事地要問候一番,順便給洛兒配了六個丫頭和十個侍衛,據說還是從神衛軍中挑出來的,洛兒悉數交給嶽飛管,過了幾天擔心他不能服眾,遂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了一下,嶽飛回答說可以,語調還算恭敬,可神情已是大大鄙夷。至於那些丫頭直接讓青兒領走,這時的青兒儼然成了管家,得來的賞賜和銀錢全部由她經管,洛兒一概不問。
嬛嬛也帶著串珠經常過來串門,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從守衛森嚴的皇宮裏出來的,洛兒問過一次,人家的回答是山人自有妙計,順帶著得意地斜了她一眼,把個洛兒生生堵了回去,打這起洛兒再沒問過這個問題。
這些天洛兒也沒閑著,正跟嶽飛發展轟轟烈烈的革命友誼,憑著上學時的知識和近一年在古代的生活經曆談古論今,什麼當今國家難題是積貧積弱啦,北方太原是重鎮易守難攻等等,倒也有些見解,竟讓嶽飛引為知己,再後來二人也會私下裏感歎沒有伯樂或者懷才不遇這樣的話題,甚至在某天二人抱著酒壇子一頓狂侃之後嶽飛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要教洛兒騎馬這樣無理的要求。當著那些侍衛嶽飛卻正經無比,連個稱呼都不肯錯,偶爾一次洛兒興致盎然地邀請大家吃火鍋,算是犒勞大家連日來的辛苦,實則為了滿足個人的口腹之欲,剛剛提起這個話頭就被嶽飛義正詞嚴地當著一屋子人給駁了回去,恨得洛兒牙根直癢,要不是顧著在人前的淑女形象早就一腳踢過去了。
徽宗除了那道旨意外倒也沒別的表示,洛兒也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幹脆不再去想,反正北宋都快亡國了,這種事兒估計徽宗早就顧不上了。奇怪的是鄆王趙楷這位得寵的皇子竟也時不時地登門造訪,還偏揀在吃早飯的當口來,一口一個妹妹叫得歡實,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以至於某天不小心發了個可惜四哥去得早的感慨,趙楷不解,洛兒告訴他說如果有個四哥晚上來看她,那麼他們正好湊成朝三暮四這個成語,驚得趙楷登時把手裏的碗摔個粉碎。
總之,目前洛兒的小日子過的還是不錯。但是俗話說靜極思動,這樣平靜無波的日子過久了難免有些悶悶的。轉眼已是臘月中旬,再過十幾天就是年了,洛兒捧著手爐站在屋簷下看著院子裏的竹篩,都等了大半天了還不見隻麻雀飛來,她望望天空,接近正午了,於是決定吃完飯再等。
這裏青兒剛擺好碗筷,嬛嬛攜著串珠的手施施然走了進來,雲兒立刻含笑讓座。二人來得多了也自己揀地方隨意坐下,青兒急忙添上碗筷。麵對這樣不拘的兩位古代女子,洛兒自覺還是幸運的。串珠憨然一笑:“洛姐姐,我們可是來蹭飯的!”這丫頭自從偶然聽到嶽飛叫洛兒之後,便自覺地將“雲姐姐”改為“洛姐姐”,以致於後來趙構嬛嬛宗方等人都知道了,問起原因洛兒便扯謊道是崔貴妃在沒人的時候便這樣稱呼自己,反正他們也不能找崔貴妃對質。
洛兒接口道:“你們也不是一次兩次到我這兒蹭飯了,今兒怎的這般客氣起來?”
隻見嬛嬛嫣然一笑,瞅了她半晌兒,神色間全是笑意,言道:“聽說咱們京城有家得意樓,雲妹妹,菊花鍋不錯罷?”
“其實要我說啊,洛姐姐的菊花兒詩才是好呢!是罷?”串珠嬌憨一笑,伸手攬住洛兒,親昵地扯扯手兒。
“我說平時也沒見你倆這麼客氣,原來是有求於我。嬛姐姐,你也不勸勸串珠。”洛兒故意抱怨她倆,卻早已心向往之,那菊花鍋真是不錯,環境也優雅,甚至有些現代咖啡屋的味道,不知不覺已是神遊太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