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才女清照(2 / 2)

菊夢

籬畔秋酣一覺清,和雲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莊生蝶,憶舊還尋陶令盟。

睡去依依隨雁斷,驚回故故惱蛩鳴。

醒時幽怨同誰訴:衰草寒煙無限情!

殘菊

露凝霜重漸傾欹,宴賞才過小雪時。

蒂有餘香金淡泊,枝無全葉翠離披。

半床落月蛩聲病,萬裏寒雲雁陣遲。

明歲秋風知相會,暫時分手莫相思!

歪頭一笑:“再算上才剛那首《供菊》,這十二首如何,九哥哥,宗大哥,李伯伯?”又拉青兒:“你家姑娘寫得如何?”青兒道:“奴婢不會評詩,字倒是比上次好些。還是公子評罷!”“雲兒,九哥哥自此算是服了你,隻是你這字還少些神韻。就論這十二首菊花詩,一首好過一首!”趙構眼中笑意盈盈。李綱、宗方二人眼中也俱都是掩抑不住的驚喜與讚歎,俱都說是好詩,風流悲戚、豪爽豁達、淡然透徹,各色都齊全了。

正在議論間,忽聽有人出言道:“不知在下與內子可否進門叨擾一番?”眾人向外看去,隻見一對璧人立於門外,男子英俊瀟灑,女子眉目間流露出淡淡的書卷氣,容貌嬌俏。“求之不得。”趙構相邀。聽那男子道:“在下姓趙,明誠,這是內子,姓李。”雲兒一聽立刻瞪大了雙眼,這男子是趙明誠,那這女子必是李清照了,中國第一才女哎。“與小弟同姓,巧得很。”趙構笑道。當下眾人一一廝見過了。趙明誠道:“明誠與內子俱是愛詩之人,尤其是內子。才剛在門口經過,聽得說有人做了十二首菊花詩,便心癢的很,不由得冒昧打攪了。各位千萬勿怪。”“不是別個,”趙構指著雲兒道,“是我這小妹子幾首塗鴉戲作,當不起‘詩’一字。”李清照見是一女子獨作十二首,便歎服不已,言語中也親熱不已,二人俱是年輕女子,不一時便熟慣起來。這裏清照便說:“雲妹妹,可願意將詩稿給我瞧瞧?”“清姐姐想看,拿過來便是,隻是姐姐才學勝我千倍,別笑話才是。”雲兒說著,伸手將詩稿拿過,遞與清照。清照看一句也是驚訝一句,道:“今日見了妹妹的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誠是不虛。我素日心高氣傲,今日算是服了。”“與姐姐講話便知姐姐是個工於詩詞的,不如姐姐填一闋詞如何?”雲兒很想看看大詞人創作的現場版,不禁出言相邀。“才看雲妹妹的詩時已和成一闋,未經細琢,妹妹別見笑。”清照隨口吟出:

“小樓寒,夜長簾幕低垂。

恨瀟瀟無情風雨,夜來揉損瓊肌。

也不似貴妃醉臉,也不似孫壽愁眉。

韓令偷香,徐娘傅粉,

莫將比擬未新奇,細看取,

屈平陶令,風韻正相宜。

微風起,清芬醞藉,不減酴釄。

漸秋闌,雪清玉瘦,

向人無限依依。

似愁凝漢臯解佩,似淚灑紈扇題詩。

朗月清風,濃煙暗雨,天教憔悴瘦芳姿。

縱愛惜,不知從此,留得幾多時。

人情好,何須更憶,澤畔東籬。”

雲兒立刻驚呆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才女麼,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信手拈來一首傳世的絕妙好詞!讚道:“清姐姐,你真棒!把這白菊形容得一個縫兒也沒了。”清照一笑:“謬讚了,妹妹的詩才是真好,不說別的,隻這獨作十二首,我就是比不上的。”雲兒心說:“那是人家曹雪芹的本事,還是你有才,這可是幾百年公認的!”笑幾聲:“是姐姐謙虛罷了。”“清姐姐,你能常出來不能?”雲兒悄問道。“不好說,五六天也就能出來一次罷了。”清照低聲答道。“過幾天是清明了,你能不能出來踏青?”雲兒又問。“這還用說,自然可以。清明節氣出門公婆是不攔的。”清照一笑。“那咱們可約好了,清明節在相國寺見,一起遊玩可好?”“好。”不說二人計議已定。

那邊幾人也聊得不亦樂乎,儼然以趙構和李綱為尊,橫豎不過是些朝廷之事。雲兒看天邊已是晚霞滿天,遂起身道:“九哥哥,咱們該回了,你瞧太陽都落下去了,再不回去娘……就該問了。”眾人看看天,都道:“不早了,咱們都散了罷,九公子,告辭了。”聽這意思,趙明誠已然知道了趙構的身份,也難怪,他父親是當朝宰相,這點政治嗅覺還是有的。於是眾人散去。雲兒回頭道:“清姐姐,可別忘了!”清照向她微笑,示意自己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