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並非她想得那樣,第二天莫瑾瑜依舊像平時一樣與紅狸、陌殤等人討論著蝶骨內的事,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而她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站著,觀察著他每一個動作,隻要他是往她這邊的動作,她都嚇得手指腳趾一塊兒發抖。
畢竟那毒是她下的,沒幫他解就算了,還紮了一晚上他身上所有的昏穴,即使莫瑾瑜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就這樣饒過她。
一個上午過去,他們都在談論他們的,沒有人會注意到蘇雲汐,當然除了一人——昨晚臨陣脫逃的疏影。
疏影得知蘇雲汐整個晚上都呆在莫瑾瑜的房間,早上莫瑾瑜起床出門她還在莫瑾瑜的床上熟熟的睡著,一想到昨晚莫瑾瑜的不對勁,疏影腦子稍微一轉,就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莫瑾瑜的神情似乎對此事並不在意,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問。
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莫瑾瑜畢竟是一骨之主,他的心裏或許今生就隻能容下了蘇雲汐,但他的生活中,必定會出現無數美麗的女子,她是其中一個,但也是唯一一個能一直站在他左右的,對於這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鬟,她還不屑把她當對手。
“若是沒什麼事,今天就到這兒。”一個上午的討論在莫瑾瑜這句平靜的話中得以結束。眾人離去之時,疏影還特意看了一眼蘇雲汐,被蘇雲汐有意無意地躲了過去。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蘇雲汐也想著偷偷的溜,誰知剛挪動兩步就被莫瑾瑜喊住了。“這麼急著去哪兒?”
蘇雲汐僵硬地轉回身來,看見莫瑾瑜正拿著翡翠綠的藥勺攪拌著綠漆漆的藥,他頓了一下,淡淡的望過來:“今天的藥似乎有些苦,你過來喂我。”
蘇雲汐的嘴角一抽,他的藥一天兩副,每副半劑,上午的藥放涼了是有一些苦,但從未聽他抱怨過,也從未讓人喂過,這種矯情的情緒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今天演這一出,定是要報複她了。
“……是嗎,苦口良藥……”蘇雲汐蝸牛般的速度走到他的麵前,相互交纏的手指瑟瑟發抖。
莫瑾瑜將藥推到她麵前一些,清俊的眉眼微微蹙了蹙。“似乎還有些冷了。”
這藥從她站在這兒就擱這兒了,有些冷是不可避免的,想起莫瑾瑜不宜攝入冷類食物,忙說:“我去熱一熱。”
要拿藥盞的手突然被莫瑾瑜手中的扇子輕輕一敲,迅速收了回來,蘇雲汐不安地看向他:“骨主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莫瑾瑜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額角、脖頸、後背,他好看的臉上略顯一些疑惑,隻聽他慢慢說道:“也不知怎麼,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昨天的事一點都不記得了。”他看向蘇雲汐“你照顧我一夜,也一定很累吧?”
蘇雲汐一愣,忙擺手笑說:“不累不累,我一點都不累。”原以為莫瑾瑜記得昨晚的事,正要跟她好好算算賬,卻沒想一覺醒來把什麼都忘記了,難道那藥可以自動抹去發作時的記憶嗎?看來老天也在幫她啊。蘇雲汐這會兒眉眼裏都泛著笑意,絲毫沒有剛才的緊張感。
“不累?”莫瑾瑜沒想到她會這樣答,愣了愣,又道:“我記得……我昨天有過短暫失明,是不是有過這麼一回事?”說著看向蘇雲汐。
蘇雲汐差點咬到舌頭,驚訝地看向他,看到他那一雙若朗星的眸眼,她識趣地閉上嘴巴,點點頭。
莫瑾瑜施施然地為自己榛了杯茶,又故作想了一會兒:“記得當時你跟我說那藥對人有反作用,我在房間裏等你熬解藥,算算,好像用了四個時辰,我記得你平時熬夜都隻用兩個時辰。”
“那是因為……”蘇雲汐本想解釋是因為她不知道解藥才會用那麼久的時間,但一想說出來隻會火上澆油,馬上又閉上的嘴,臉上一副苦悶之色。這哪叫不記得,明明比誰都記得清楚嘛……
“因為什麼?”莫瑾瑜好奇地看向她。
蘇雲汐搖搖頭,發誓再也不說一句話,隻等最後處罰結果。
莫瑾瑜見她不說話,墨黑的眼裏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故揉揉太陽穴,一邊想著昨晚發生的事一邊悠悠地道:“後來疏影來了會兒又走了,然後你進來了,卻沒有看你端來解藥……”
蘇雲汐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完全屬汙蔑!她明明端了解藥,是他一手把藥打翻了!
莫瑾瑜很自然地忽略了她此刻的表情,繼續以一種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著:“沒有解藥,也就唯有用自身來為我解毒……”
“那個……不是那樣的,我沒有這個意思。”蘇雲汐還是決定開口為自己解釋,照莫瑾瑜這番說下去,她肯定是個十足的女流氓,昨天晚上的情況莫瑾瑜才是……可能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蘇雲汐的臉騰地紅了。
莫瑾瑜淡淡的瞅了她一眼,自然是將她這害羞的神情收入眼底,用扇子拍了下額角,故作懊惱道:“瞧我這記性,昨晚芙蕖姑娘還跟我說是疏影,我還一直以為為我解毒的是芙蕖姑娘來著,不過,芙蕖姑娘的好意想來疏影一定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