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輩…是您…蘇醒了麼?”墨山立即停下,驚恐的說到。這絲氣息使他毛骨悚然,感覺像是背了一隻厲鬼,他不敢回頭查看,也不希望收到回應,希望隻是自己的錯覺,漆黑的樹林中,隻有不停跳動的心髒在驅散著寂靜。
鬼物在那靈智未開的時代,是無法解釋的存在,它是恐怖的殘忍的今人束手無策的東西,直到靈氣降臨,萬物皆可修煉,鬼物才被弄明白,它是生物死後的,由於未知原因殘留下的靈魂,大多由暴戾邪惡的念頭主導,其成分就是質變的靈氣。
若是普通人的屍體產生的鬼物,墨山自然不會懼怕,翻手就能將其覆滅。可這神秘的屍體,卻勾起了他靈魂深處的恐懼,即便心中不停地告誡自己,“鬼物隻是一團靈氣而已”,但這種懼怕好似源自古老的基因傳承,顯得如此理所當然。
他將全部的靈氣聚集在背部,每一段神經都變得十分敏感,即便是再細微的氣體流動,也能清晰的察覺到,不過那個屍體卻始終如一,隻存在該有的冰冷。
若隻是如此就罷了,詭異的是,草叢裏的昆蟲,樹冠上的鳥兒,乃至呼嘯的北風,全都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這片區域被按下了暫停鍵,又或者…連寒風都害怕得不敢流動。
墨山咽下一道口水,正在考慮是否要丟下背上的屍體,離奇的事接連不斷,即使是他這種陽剛壯漢,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怕了。
他壯著膽子前後搖擺了一下,背後的屍體如無根浮萍一般跟隨擺動著,顯得很是正常。
“想多了麼?”他心中暗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那裏通透的傷口依舊被寒冰堵著,也許是傷口有些感染,加上在冰天雪地裏急行,身體所出現的不適反應吧!
墨山輕歎一口氣,正準備動身,那種冰涼卻再次傳來,順著脊椎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頭皮發麻,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如決堤般流出,就像是掉進了萬年冰窟,連思維都被僵化。
“啊!”他發出驚恐的聲音,雙手無力垂下,背上的屍體順勢落地,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想要抬起頭來,脖子卻像是鏽死了一樣,即便是調動全身的力量也紋絲不動,他抬起右手顫抖著摸去,指尖處傳來一絲光滑而冰冷的觸感,而那裏…沒有感覺,仿佛觸摸到的不是後頸,而是冰塊。
背後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他想逃離,雙腿卻像是有一座山重,怎樣也邁不開腿,周圍寂靜無聲,對時間的感應最是清晰,這種無法逃避,必須全部承受的恐懼,是難以形容的痛苦。
“轟”,一道驚天狂雷響起,地麵都有輕微震動,樹上的積雪紛紛灑落。精神緊繃的墨山仿佛被天雷擊中心髒,他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血鮮血,胸口在劇烈起伏,一時間喘不上氣差點歸西。
“咚”,寂靜的樹林中出現一道不屬於他的聲音,墨山強行穩住心神,這聲音在他腦中回蕩,它清晰無比,這是…心跳聲…
緊接著每一次跳動都更加蒼勁有力,直到與那天雷同響,這才蟄伏下去歸於正常。
“前輩…複活了…”他喘著粗氣說道,這對於隱世老怪而言,本就說得過去。但這種感覺,卻是直擊靈魂,讓修煉之人都難以招架。高手散發的盡是威壓,而這年輕男子流露的,是一種遠古恐懼。
那年輕男子的胸膛開始起伏,一時間寒風突起來回呼嘯,冰雪亂舞,如霧氣騰騰一般,將這片區域籠罩。墨山如墜冰淵,蜷縮在地不停地顫抖,修仙之人有靈氣護體,本就能適應各種極端環境,可想而知,這氣溫低到了何種地步。
好在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再次歸於平靜,隻剩一口氣的墨山迅速運轉靈氣,寒冷逐漸驅散,身體恢複了大部分,隻是那後頸處的僵硬卻是沒有得到改善。
“大叔…這兒…哪兒啊?我…好冷…啊”
一道帶著牙齒碰撞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孩子,充滿了青雉與純潔。
墨山如若雷擊,那種恐懼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他驚訝地轉過身來,那個年輕的男子顫抖得很厲害,正抱著雙膝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眼神中還帶著一絲乞求。
這種純真的感覺,無法與之前的異像連接在一起,他與隱世老怪判若兩人,根本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恭喜前輩…涅槃重生…”他連忙跪拜下來,不敢怠慢,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實在無法將其當做孩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