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遺忘的,或許都是不完美的。
——白軒
“叮……”
這裏是古董街七十六號。
歡迎光臨。
紅漆木門被人打開,一隻修長的手從門外伸進來,扶著門框,麵容消瘦,雙目無神,透著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似是被重重心事困擾。
男子手裏拿著用絹布包著的物件,時不時地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擔心它有損壞。
搖風鈴在屋頂上正賣力晃動。
陰森的屋內的古董正爭相討論:
“又來人了。”
“要開張了。”
“白軒,接客了。”
“小軒軒,快起來了。”
白軒一身睡衣還未來得及換,就被一群聒噪的小屁孩兒們吵醒,揉了揉惺忪地睡眼,看著二十一世紀,他的第一位顧客——唐山。
“想要找回什麼?”
白軒為他倒了一杯陳年舊茶,一點兒也不惱他擾了自己的清夢。
嫋嫋薄霧升起,唐山低頭不語,視線一直未離開懷裏的東西。
許久,才將絹布打開。
絹布裏包裹著一對戒指。
一對鹿形戒指。
唐山將戒指放在手心中,端詳了許久,目光中的柔情抑製不出地散發出來。
“原來是個癡情郎。”
“真可憐,真可憐。”
“小軒軒,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白軒眉頭微蹙,暗中使了個秘術,讓古董們閉嘴。
一天天的,像是沒見過生人一樣,吵死人了。
唐山並未發現白軒和古董們的異樣,將戒指又放回絹布中,“我想找到她。”
“你知道我的規矩。”
唐山知道,但凡來古董街七十六號尋找記憶的人,都需要拿此生最重要的東西作為交換。
“我願意。”
“跟我來吧。”
往生室,往生鏡,尋記憶。
往生室內隻擺放著一麵普通的鏡子,周身刻著古老的花紋,在白軒到來的那一刻,周身泛著點點藍光,似是在歡迎主人的到來。
“站到鏡子的前麵,想你心中所想。”
“老大。”
張晨喊住白軒。
白軒錯愕,這小子不好好的在人界待著,跑來這裏幹嘛?
張晨麵色凝重,在白軒耳邊附耳道:“往生鏡好像壞了。”
白軒聽完,還未來得及阻止,唐山就已經站在往生鏡麵前,平時安靜如水的往生鏡,頓時不安分,周身藍光加重,似是不歡迎這個人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唐山一臉疑惑。
白軒將唐山拉回來,揮手一道白光過去,往生鏡便安分了許多。
“今日不宜開張,明日再來吧。”
這是這幾千年來,白軒第一次讓顧客離開,也是第一次,往生鏡出現意外。
唐山神色黯然,但仔細一想,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多等這一日,又能怎麼樣。
張晨將唐山安全地送離古董街,便折身返回。
白軒在往生鏡麵前苦思,“往生鏡怎麼會壞呢?難道是太久沒用了?”
張晨:“老大,怎麼辦?”
白軒:“你怎麼知道往生鏡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