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裏,他走進了一片迷霧,隱隱約約看見了自己更小時候的樣子,有人叫著他,“雜種,小廢物!”
有人往他的身上吐口水。
有人把他推在地上,對著他撒尿。
他滿身邋遢地回家,媽媽就會抱著他哭。
一直說著對不起他,不能給他很好的生活。
她還會說,“媽媽錯了,媽媽當初不應該這樣,如果媽媽不生下你就好了,這樣,小白就不會跟著媽媽一起吃苦了。”
當時他想著,女人可真脆弱啊。
脆弱到對著一個小孩說著當時不該生下他的話。
確實啊,如果一個小孩,不是在父母的期盼下來到這個世上,確實挺可悲的呢。
他從小就知道,不能依靠任何人,要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去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當時……除了母親,他是不是還有著要保護的人?
封凜白想不起來了。
他隻知道,後來這些曾經欺負過的人,都被他以同樣的方式報複了。
甚至,報複得更慘。
沒有辦法,畢竟他從小就是一個記仇的人。
封凜白再往前走,夢境就斷了。
現在,他在一片黑暗中,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現在眼睛都好了,怎麼還會做這個夢呢?
他有些心神不寧,想要聽見薑瑜的聲音,可是一看時間,已經淩晨三點了。
薑瑜這個時候肯定已經睡著了。
還好,封凜白保存了一些音頻。
他聽著耳機裏小姑娘的聲音,輕輕說了一聲,“瑜兒,好夢。”
輕言細語被揉碎在了空氣裏,好像從未發生。
……
飯桌上。
薑成朗和薑瑜正吃著飯。
薑成朗偷偷瞄了薑瑜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道,“小瑜,你跨年夜有什麼安排嗎?”
薑瑜頭也沒抬,“有了。”
薑成朗當做不知道地問道,“是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嗎?”
薑瑜停下了勺子。
她回憶了一下,才發現一件事情。
封凜白提議的滑雪之行,她邀請了另外幾個哥哥,卻似乎忘記了邀請薑成朗……
薑瑜默了默。
這個時候是不是該邀請呢?
邀不邀請呢?
這段時間薑成朗表現得確實挺好的,本來也確實應該讓他去。
隻是不知道他去了的話,另外幾個哥哥的反應會不會很大。
算了,還是盡量一視同仁吧。
好歹也得象征性地問一下。
薑瑜說道,“不是,和三哥、四哥他們去滑雪,你要一起來嗎?”
薑成朗就在等著她說這句話了,當即回答道,“好的,我那天沒空,可以去。”
薑瑜:……這反應好像有些迅速,語速也挺快的。
薑成朗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清了清嗓子,“那個,我也好久沒有放鬆一下了,能和小瑜你一起出去玩,也挺好的。那什麼時候出發?需要我做些什麼?”
薑瑜:“不用了,到時候一起出發就好。”
薑成朗心裏有些雀躍,表麵上還是波瀾不驚地頷首道,“好,那我就準備一下相對應的設備,小瑜你都準備好了嗎?”
薑瑜:“嗯。”
其實她壓根沒操心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