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路漫漫,有的人走得坦蕩,有的人走得艱險,可無論是什麼樣的景致,緣分這種東西,原本就有些難以掌控,遇見與錯過之間,到底誰對誰錯,或許還真沒有一個合適的答案,有些東西,能抓住的時候,就不要去輕言放棄,免得到時候後悔,可求不得的時候,也不要去強留,有句話說,不能相濡以沫,倒不如各自浪跡天涯,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個理。
高高在上的王,又如何,伸手之間,風雲變幻,又如何,夜深人靜,一個人孤寂的時候,那種心思可有人能懂,月牙兒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這個一生都是傳奇的女人,突然間不知道該要去說些什麼,就仿佛這一刻,所有的言語在她的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了些,也許,在曾經的那一刻,命中的一切都早已經注定,人的命運終究由不得自己,城樓在高,卻也無法阻擋這結局,帝王的尊嚴,最終或許還敵不過平民的夢境,或許隻有在這遲暮之年的回憶裏,這兩個人還能有交集!
初春的季節,隱約間還有些冰涼的冷意,或許,這樣的感覺,更加的讓人心靜幾分,馬蹄的腳步極快,就仿佛在追趕著時間的逝去一般,三月中旬的日景,隱約間能夠感受到一絲絲的暖意,那桃紅李白,若是開得早的,已有了些花開遍樹的意境,歸程的人兒,策馬揚鞭罷,似乎隨著那馬蹄聲,顯得有些心急,近了幾分之時,才能看清,好一番的英姿勃發,豪氣叢生!
再看那人,你道是怎麼個模樣,二十六七歲的光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正是大好的年華,身上的白衣隨著那馬蹄的步伐向後揚起,有些飄逸的感覺,雖然看起來算不得十分的華麗,但在他的身上,卻無疑顯得十分的得體,那頭發,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被這迎麵而來的風吹拂的原故,顯得有些淩亂蓬鬆的味道,一臉不羈世俗的表情昭示著一幅滿是風沙洗禮過後的容顏,和那柄背負在身後的寶劍相互映襯之下,別有一番韻味。
那感覺,就好比是那遊俠,在這世俗間裏翻滾,卻不見半點的紅塵味,清新脫俗之間,滿滿的都是飄逸的味道,這馬兒雖快,但齊淩雲更是焦急,眼看著離二十一就隻有三天的光景,而約定的時間,就到了眼前,此刻天色已然不早,就連那最後的一縷陽光也快要消逝在那山頭之上。
而此地,離岷山,大約還有兩百裏的路程,說起來,兩百裏的路程,也算不得太遠,卻也算不得太近,但是在齊淩雲的內心之中,多了幾許期盼,卻也莫名的多出了幾分恐懼來,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害怕的東西,齊淩雲也自然不例外,他雖然經曆了太多,也已經看穿了太多,但總體來說,也隻是一個人罷了,所以,摸爬打滾這麼多年之間,他依舊逃離不了這種風塵,就如同人永遠也無法逃離不開自己的影子一般。
五年的時間,不經意之間,就從指尖的縫隙裏悄然的溜走了,男人暗暗的想著,已經五年了,師傅還好吧,沒有變得更加的喋喋不休吧,當然,這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心裏麵,也有一種暗暗可笑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開始想念一個老人的嘮叨了,要知道,曾經的他是有多麼的反感這一切,也許,人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那些自己曾經擁有並且習以為常的,甚至是有些討厭的東西是多麼的珍貴,讓人懷念。
這樣的思緒,雖然隱藏得極深,但被察覺的時候,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輕輕的往上揚了一下,這種反應來得很快,自然也去的很快,仿佛就是在一瞬間,沒有絲毫的停留,就已經消失不見,五年前的他,或許還是一身的懵懂,但五年的江湖生活,已經足夠將他的性格,磨練得越發的老練,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記不住曾經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那表情,那姿態,無時無刻不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所掩蓋,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或許隻有一個人的時候,那些潛藏在內心最為真摯的情感,才是如那洪荒決堤一般的流露出來,讓這個男人的心,都彌漫著十足的害怕感,一個人的內心,旁人是注定不懂,不知道是掩藏得很深,還是自我已然麻木,或許在這個時候,隻有那酒,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千杯醉倒長安市,從此將軍不封侯!這樣的一句詩,倒是與他此時的心境有一些莫名的契合,隻要酒葫蘆的酒還在,他的心便不慌,他之所以這般的著急,一半的原因還是因為離師傅的七十大壽隻有兩天的時間,二百裏的距離,隻要不出什麼太大的意外,或許也能夠趕得上,而另一半,卻是因為那馬背上的酒壇,正在以一種他完全沒有料到的方式在減少,而眼下,還剩下最後的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