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別墅外,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聲勢浩大起來,雷聲轟鳴,閃電時不時將夜空照的煞白,也將站在門外的盛織星,照的小臉越發蒼白起來。
麻花辮被雨水浸濕,沉重重的耷拉在後脖頸上,額前的碎發一縷一縷的貼在白嫩的臉蛋上,時不時凝出水滴,順著臉側掉落在衣領上。
濕冷的粗糙布料緊貼在肌膚上,粘膩的難受。
在燈火通明,奢華精美的別墅前,越發顯的少女狼狽不堪起來。
少女低頭垂眸,纖長的睫毛輕顫,看了眼刷的發白的鞋子上染了的濕土,又看了眼紅絨低奢的地毯,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離遠了些,但脊背卻依舊挺的筆直。
*
盛裴驅車停在車庫,剛走到客廳門口,便看到這般場景,原本對流落在外多年,同父異母的妹妹所抱有的偏見,也淡了三分。
他慢步走到少女身側,左手攥著的黑傘微傾,遮在了少女的頭頂。
盛織星早就聽到了腳步聲,但她抬眸看向一旁矜貴冷沉,俊美的不像話的男人時,還是露出了驚訝慌亂的眼神。
她指尖微攥,粉唇微抿,蒼白的小臉上,濕漉漉的小鹿眼可憐又倔強,看起來惹人憐愛極了。
這副人畜無害的小可憐模樣,讓盛裴還剩幾分的芥蒂心,又散了幾分。
左右不過是個十六,七歲,還未踏入社會的無知少女罷了,和她那個心狠手辣的媽媽也從未相處過,他設計的這一出讓她認清自己身份的戲,反倒顯得他小氣了。
隻要她不跟著她媽一起作妖,掌控在他手下,盛家養個花瓶千金,還是綽綽有餘的。
“進去吧。”
盛裴淡聲說完,便收了傘,不疾不徐的踏上了地毯,進了客廳。
男人帶著雨氣的黑色大衣隨著走動衣角偏飛,盛織星甚至隱隱嗅到來自男人身上的冷香。
她原本可憐倔強的眼眸,也在盛裴進了客廳後變淡下來,她低眸看了下自己的鞋子,纖長的睫毛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色。
盛織星利落的踩上那紅毯,慢悠悠的跟在了盛裴的身後,那些對她視而不見的女幫傭們,此時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恭恭敬敬的對著盛裴低頭沉默。
直到上了樓,她們才抬起頭繼續手上的事。
一路進了書房,她鞋子底的汙泥便一路拖拉到了書房。
盛裴絲毫沒有讓幫傭帶她去換身衣服或者換個鞋子的意思,隻是坐在沉香木製的書桌前,翻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盛織星用餘光瞟了一眼,那是自己從孤兒院轉出的手續文件。
盛裴翻頁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十幾秒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眸看向站在書桌前,脊背挺的筆直的少女。
“你想要什麼?”
他聲音很淡,淡的聽不出語氣來。
盛織星這才抬眸看向他,男人的黑大衣已經脫去搭在衣架上了,此時穿著純棉製的白襯衫,袖口映著金色的暗紋,扣子扣到最上一排,顯的禁欲冷沉極了。
劍眉下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眸色是淺墨色的,淡的跟他的語氣一般,卻讓人無法與之多對視幾秒。
這雙眼睛有著極其強透的看穿力,仿佛所有人在他麵前都無法偽裝,無所遁形。
盛織星沒再多看,睫毛微垂,掩住眼底的晦澀不明。
那個女主係統說的都是真的。
這一幕果然被它預言成真了。
三天前,她還在盛世娛樂公司裏,為了那三千塊一個月的練習生工資而努力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