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的景林別墅,綠植遍布,晶瑩隨風灑落,放眼望去,風景優美,這一片別墅區在喧嘩的城市中別有一番寧靜致遠的美。
安一然穿著樸素的襯衫和藍色牛仔褲,因為雨水很大,她的褲腳都濕透了一片,然而她下車之後甚至都來不及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一手緊緊將保溫飯盒護在懷裏,單手撐著天藍色的樸素雨傘衝進了一棟別墅。
“清源,我給你送了熱湯來了!”興許是冷了些,安一然小臉有些青色。因為王媽說沈清源從老宅出來的時候淋了雨,安一然就特地做了湯給他送過來。
自從沈母去世以後,沈清源就像是沒人關心的流浪的小孩,若是她不時時刻刻想著他,他經常糟蹋自己的身子。
“清源……”安一然輕輕喚了一聲,她彎腰準備換鞋子,卻在看到地上那雙漆皮紅色高跟鞋之後徹底愣住了。男人的黑色定製款手工鞋和女人的性感高跟鞋放在一起,有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
“唔,清源……”房間裏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聲音,吸引著安一然不自覺就往那個方向走,一手還滑稽地拎著保溫盒舍不得放手。
“寶貝……”男人低沉邪魅的聲音如同珍珠落在玉盤中一般帶著清脆優雅的味道,此時含著一抹性感的喑啞,那是情欲的味道。
“你真壞……啊……剛剛我好像聽到有人……”女人小手插入他濃密的發絲中,聲音妖嬈魅惑,“是不是你的小情人?”
男人低咒一聲,“你個小妖精!”
女人的聲音傳入安一然耳朵裏,她忽然有一種想要摘了耳朵的衝動,這個時候她破罐子破摔地想:耳朵沒了在這個時候起碼聽不到他和別的女人恩愛纏綿的聲音。
“啊!”那千嬌百媚的女人縮在沈清源懷裏尖叫一聲,“有人啊!真是討厭,誰在偷看?”
沈清源微微眯起眼睛,邁開腿朝著門口三步並作兩步過去,猛地拉開了門,“哪個不長眼的……你?誰讓你來這裏的?”
“清源……”
安一然撞見沈清源與別的女人的場景本就心亂如麻,現在又被愚蠢地沈清源逮了一個正著,她麵上更是一片難堪。
“我……我來給你送湯,王媽說你淋了雨……”她慌亂地想要跟他解釋,卻因為不想看到他身上別的女人留下的痕跡而始終低著頭,更給了人一種心虛的感覺。
“我是怕你感冒!”她不安地拎了拎濕漉漉的褲腳,大廳裏留下了一串腳印,剛剛一時著急,她都忘記了換鞋子!
安一然暗罵著急沒用,怎麼她總是在他麵前這麼狼狽?
沈清源在看到她的狼狽模樣一刻便在頃刻間退了個一幹二淨,俊美的臉皮上漸漸浮現了一抹厭惡的神色,淩厲的雙眸緊緊攫住她,單薄的唇線緊緊抿著,彰顯著此時主人的煩躁厭惡。
他不悅地推開安一然,看著她踉蹌一下,他抱著雙臂靠在門上,冷笑著問,“我淋雨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閑事!”
安一然慌亂之中還不忘護著手中的湯,腰身撞到了擺花瓶的架子上才堪堪穩住身體,她顧不上腰後的疼痛,抿唇解釋道:“我答應過沈伯母會好好照顧你的,所以……”
安一然單純,不管沈清源怎麼羞辱她、惡待她,她都對沈清源媽媽托付她照顧沈清源這件事情異常執著。哪怕是要風裏來雨裏去,她也在所不辭。
但她不知道這份執著卻讓沈清源對她格外的厭惡,“滾開,誰需要你一個處心積慮的女人照顧!”男人鬆開手,放下自己的胳膊,指著門口的方向,毫不留情地羞辱她,“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清源!”
安一然難堪地抬眸,一隻手下意識扶了扶耳垂,‘處心積慮’四個字從他嘴裏吐出來,像是最利的劍,讓她唇微微抖了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她的臉蛋小巧精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讓人看著就不禁怦然心動。然而她一開口,那如同銀針劃過磨砂鏡麵的難聽聲音便從櫻桃朱唇中灑了出來,讓人驚訝於如此天使般的麵容竟然擁有魔鬼般難聽的聲音,“我走可以,這湯……”
“這湯你自己留著喂狗吧!聽到你的聲音我就連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嗓音和卡殼的機器一樣難聽,你怎麼好意思張口說話?”沈清源為了心底那份厭惡,刻意用安一然因為重感冒而變得格外難聽的嗓音作為恥笑她的利器,對她惡言相加,“安一然,你的嗓子都廢成那樣了,下這麼大雨還到處跑,萬一迷迷糊糊被車撞了你是不是還要賴在我身上,讓我對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