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的瞳孔驟然收縮,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如獵豹般優雅的男人,漆黑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單薄而性.感的嘴.唇,嘴角處噙著一抹似笑非笑。
這個人,怎麼會是這個人……
陳沫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一下子都被抽空了,周圍的空氣如同寒冰一樣緊緊的將她包裹住,雙手驀然一鬆,隻聽砰的一聲,那盤子和著熱騰騰的菜便灑落了一地,菜汁回濺正好落在了樊森的身上。
樊森恍若未見,一手托著下巴,嘴角漫不經心的勾起,戲謔的看著陳沫:“原來我長得那麼醜啊,居然把小陳師傅嚇成這樣了!”
廚師長趕忙要彎腰去擦樊森衣服上那一大塊黃油油的菜汁:“老板對不起,對不起,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我馬上幫您擦幹淨。”
陳沫緊緊抓著衣角,臉色有些蒼白。
這個人是他,真的是他。
他是不是也認出她來了,可是,已經十多年了,不應該認得出的。
“看樣子我真的很可怕呐!”樊森製止了廚師長的動作,身.體微微的靠近陳沫,臉上的玩味越發的濃鬱。
廚師長見樊森看陳沫,一把將毛巾塞進陳沫的手裏,將陳沫的手直接拉到了樊森的衣服上:“你怎麼回事,還不幫老板擦幹淨,杵在那裏幹什麼。”
微涼的手指透過單薄的襯衫,觸碰上那精壯的胸肌,結實中不乏柔韌。陳沫整個人如同受到了驚嚇一般,本能的要收回手。
樊森一把握住她的手,湊到陳沫麵前低低的說到:“怎麼,小陳師傅不準備幫我擦幹淨嗎?”一邊說著,一邊握著陳沫的手在他那衣服上擦著。
動作是緩慢的,曖.昧的,甚至是充斥著享受的。
陳沫的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兩個人的姿勢詭異卻親.密,就連樊森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都能聞得一清二楚,幾近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是了,這個人認出她了,一定是認出她了。
否則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麵這麼放肆的對她。
心髒依舊砰砰的跳動著,似乎越來越慌亂,就連雙腳下踩的,都有些不真實,隨時都能懸空似的。
可是……
她為什麼慌亂失措,當年做壞事的明明不是她,她隻是個從頭被騙到尾的可憐蟲而已。
她是不用害怕的。
陳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將混亂失措的情緒沉靜下來。
“小陳師傅”樊森微笑著喊道,握著陳沫的手有意無意的把.玩著。
“對,對不起,我再去重做”陳沫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騰地站起身,將十指握緊,也不看樊森一眼,徑直的就往外走。
樊森沒有阻止,托起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沫離開的背影,就像獅子盤算著盤子裏的食物一樣。
廚師長完全的傻在那裏了,跟死人似的陳沫居然就這樣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四下裏一下子安靜了,整個世界就跟失去了聽覺似的。
心髒依舊砰砰的,跳得不成調子,那勉強披上的鎮定在現在土崩瓦解。
不管怎麼鎮定,在這樣始料未及的情況下再次碰上咬傷自己的毒蛇,終究是害怕的。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十幾年後再次相遇,自己的第一句話,竟是對那個人的道歉。
就一如當年,她在他麵前也隻能一味的道歉,不停的,惶恐的,還帶著點奢望的味道。
其實,那時候她是傻了才會那樣跟在他的身後,現在想想,要是沒有遇上他該有多好。
至少,一定比現在生活的要好。
可不管怎麼樣,這一回她一定要離那個人遠遠的,不扯上任何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