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站台(1 / 3)

熙攘的人群散盡,路上車輛漸漸稀疏,有見過這時馬路邊的公交站台嗎?或者是埋於腳下的地鐵站台它們就像是海洋裏的孤島,四周的海水掩埋它與外界的關係,存在卻又遺世。

現在是淩晨兩點,辦公桌上還堆著兩大摞文件,電腦屏幕上顯示的還是一成不變的表格樣式,手機提示音終於在抗議中沒得到回複安靜下來,短暫的安靜後又開始喊著:兩點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特別喜歡這個時候的夜景,天上除了月亮還是星星,路上有著醉酒大喊的人群,搖頭晃腦,走得好不容易!與寫字樓揮手約定明天見後,路過剛才那群醉酒的人,還在原地,還能隱約聽見他們的嘀咕聲,我匆匆避開他們,因為我想避開沒必要的“麻煩”,突然聽到他們中有人大吼了一聲,瞬間被短跑冠軍“附體”的我抱著公交站台的立柱上,盡量與站台融為一體,“嗯”,我那不是嚇的,我隻是想運動下而已”在我認定這是個安全區的時候,我聽到他們中有人大喊了一句:我特麼好想喜歡這個世界啊!不怎麼好聽的嗓音,沒有女生著迷的煙酒嗓,甚至有點公鴨嗓,因為最後幾個字聲音都變得慘不忍睹,忍著笑意的我偷偷的盯著他們,直到他們罵罵咧咧的晃著離去,才大搖大擺的坐下來,看著遠方的霓虹閃爍,想起剛才的那幾個人,回過頭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路燈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黑暗又模糊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回想起他們剛才的那句:好想喜歡這個世界,突然覺得他們的影子我好像認識,我努力回想,腦裏像電影一樣不斷在過,直到定格與一道影子重合,我努力揉眼才看清影子的主人,原來是我剛參加工作一起實習的實習生—林濤,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剛畢業參加工作實習的時候,沒想著要學校幫著推薦給單位,拿著家裏給的最後一筆生活費找了個不大不小的單間,然後投了一個月的簡曆,找了家很滿意的實習單位做著很不滿意的工作,同是七月成熟的林濤都被一家單位給收割進了“糧倉”裏。

我不太善於交際,比較內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在我為了生存決定開始改變這些的時候,林濤成了我第一個下手試驗的目標,我記憶尤深的是在我通篇十個字的自我介紹下,我看到的隻有一個眼神,嗯,就像一隻二哈在嘲笑的表情。

一肚子火氣的我憋著回到自己的位置,人不與狗鬥,是吧?所以剛開始上班,心裏難免又些激動,所以覺得時間如此之快,下班急著趕去同學聚會,幾條單身狗聚會真心沒啥意思,餘光撇著鄰桌的女孩,嘴不對心的聊天話題,有的沒的聊著聊著就醉意上頭,聊到高興的地方就齊唱老男孩,聽不懂的曲子,讀不懂的深意,但卻朗朗上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不懂,但唱到了天上,讓雲彩給聽懂了,雨說來就來,暗下來的天色加上清潔大地的雨水讓行人如洪水般說散就散,窗外除了車輛就剩下那個公交站台,站台下還站個唯一一個人—林濤,我本想呦吼著讓他湊桌,但想起那個眼神,也就便用相同的眼神看著,酒喝著喝著也就忘記這貨的存在。

聚會結束後他依然坐在站台下,強烈的好奇心促使我脫離同學好友,站台的雨篷下,跟著他的目光看著遠方耀眼的霓虹。

我沒說話,他也沒說話,我沒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麼,他可能也同我不想說話吧!

末班車緩緩離我們走遠,他沒走,我也沒走,他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沒走是因為他沒走!但我還是好奇,時不時瞟他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