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洗漱後向還在床上的女人喊道“老婆,你吃豆漿還是豆腐腦”
床上的女人並不在意他的聲音,白胖的男人聽不到答複,用手巾擦了擦自己的臉放回原處,從客廳沙發旁的人型立柱的衣架上取下外套,女人聽到耳邊屋門傳來吱吱聲,翻身由閉上了眼,白胖男人剛走出家門,便看到胡同裏的張叔,坐在馬紮,吸著旱煙,深藍色的棉衣有些髒,在初生太陽下,老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白胖男人走到張叔麵前,本來被陽光照著的臉一下子被擋住,張叔眯眼向上看去嘴上的旱煙倒是不停。
“叔坐門口幹啥““你幹嘛去啊”張叔問了一句,一邊把旱煙鬥從嘴上拿下來,磕了磕地把鐵煙鬥裏的煙灰渣滓磕出來。
“我這不是給媳婦賣早飯去嘛”
張叔沒了聲音低頭細細的磕自己的鐵煙鬥,“走了叔”張叔嗯了一聲也沒了下文,白胖男人說完向胡同中間的路上走去,因為找了張叔聊天,讓他應該走的路又多走了7、8步。
張叔,坐在馬紮上,看著男人走開,男人逐漸消失在他眼中時他也站了起來收拾好馬紮回了家,張叔的家打開門就是前院,一抬頭就看到婦人在熬粥,聽到開門聲,家裏的小狗竄出來看著張叔搖尾巴,張叔走到大鍋前,婦人對張叔說“明天兒子回家,你別忘了”
張叔又沒作聲,走進屋子裏,婦人嘟囔到這個“這個強種”嘟囔著把鐵鍋裏的粥盛了出來,又在大鍋裏加了水,蓋上鍋蓋,端著碗筷進屋了。
白胖男人走出胡同,碰到個推著自行車的高瘦男人,自行車上的袋子隨風動著,兩人相互打了聲招呼,像麻稈一樣的男人推著自行車向胡同裏走去,順著這個胡同在向下走,中間的小十字路口的一角有個垃圾堆,這時候北方的風並不暖,胡同裏的風更加淩冽,風吹著麻稈的衣服緊貼在他身上,不由的讓他佝僂起來,,他半眯著眼睛,艱難的走著,左手推車,右手拉著破袋子,袋子裏空蕩蕩的瓶子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響,好像告訴胡同裏的人他來了,或是想告訴其他人這個胡同被我承包了,好在風像女人的臉,有錢時笑臉盈盈,好生嫵媚,沒錢時有像是深閨怨婦,百般刁難,現在是麻稈賺錢的時候,風也隨後溫柔了。
垃圾堆下麵是個大戶人家,連著三間房被改成殺豬,賣豬肉的肉鋪,它也算是這周圍最大的豬肉販賣地點了,肉鋪的斜對麵拐角處有個小房子,房子周圍圍著矮矮柵欄,柵欄旁邊隆起黑土想來是用這點地方種點什麼小菜了,小房子的黑門被推開,發出老房子應該發出的聲音,聲音吱吱哇哇的,這聲音打斷了麻稈的手上活,不由的回頭看了看,沒想到這一回頭讓他直了眼,一個身穿白色毛衣的女人出現在他麵前,那女人看出他盯著自己出了神走向垃圾堆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也在看著麻稈,麻稈發現了自己的行為,突然也覺得自己不禮貌,張了張嘴硬是沒發出什麼聲音,幹動了動嘴後對著那女人說“我經常來著,怎麼沒見過你,你是剛來的吧,是那紡織廠幹活的麼”
女人見他說了話回了句“嗯”便把垃圾放下轉身要走,麻稈又說“這胡同可是好地段,離哪都近”又聽到麻稈對他說話,回頭看著他說了句“還行”,麻稈一看回了話又說道“結婚了麼”可能是又突然覺得失禮又說道“我有個弟弟在你們紡織廠旁邊的鋼廠,幹的可好,要升組長了幹部哩”
豬肉鋪的門推開,穿著黑亮亮的棉衣外麵套著帶有汙漬的圍裙,一手端著碗別看個不高,嗓門倒是洪亮,這一對比麻稈是又瘦又高,那人卻是又矮又胖還挺有意思,衣服上跟麻稈也差不多,不由覺得麻稈的衣服還幹淨點。
“我說是啥聲呢,以為哪個家雀呢吱吱哇哇,你個老光棍調戲婦女呢”邊說邊走還看了看白毛衣女人,女人隨後走回了家。。
豬肉販子站在垃圾堆旁邊跟麻稈說“這女的挺俊的,聽說是被趕出來的”這時豬肉販子的聲音低低的,一點不像剛剛的嗓門洪亮,麻稈看著他“是啊!咋整的”
“聽說他男人被她克死了,這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婆家算命說她方男人,兒子就是她方死的,給她踢出來了“豬肉販子神神秘秘說著還喝了口粥,“你咋知道”麻稈問。“我啥不知道”說著轉頭端著碗回了屋子。留麻稈一個人自己嘟囔,也不知道說的啥,雙手翻來覆去的倒是挺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