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胤並沒在花晨苑留宿,用過晚膳後便借故離開了,其實我也猜到了幾分,他定是準備去芸妃那兒,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坐在亭子裏凝視著蕭條的大桃樹,彩月遞了杯熱茶過來,“娘娘,這裏風涼還是進屋去吧。”
冰冷的手在接過熱茶時立即傳來一股暖意,從失神中轉醒過來,機械的表露笑意,“不打緊的,再坐一會兒就好了。”
彩月輕輕的歎息,準備撤去的身影又折了回來,道,“娘娘,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在空蕩寂寥的花晨苑待久了想必或多或少會產生一些想法的。
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口謹慎的說道,“娘娘,為何不跟皇上爭取貴妃之位。您不在宮中的這段時日湘妃時常到這兒生事,還有瑾貴人表麵上為人謙和可實際上……總之若是她們上了位對娘娘沒有什麼好處的。”
聽著她越來越小聲的講訴,嘴裏禁不住露出一絲的酸澀苦笑,“彩月,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即便是我爭取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因為背後的主導力量不是皇上,而是太後。”
“可是……”
“這樣的話往後不要再說了,無論今後宮裏會有什麼樣的轉變,你們隻要記住我是你們的主子這就夠了。”她臉上的擔憂依舊隱隱呈現,解釋了一句寬慰道,“放心吧,我有皇上和芸妃的照顧,假使一輩子都出不得花晨苑也不會陷入困窘之境。”
我寧願去相信這番話,相信洛胤曾對我的許諾。
隨彩月回了內屋落座,明霞麵容為難的進來,“娘娘,方才慈祥宮的人來傳話,說是要讓娘娘去一趟。”
該來的遲早會來,但沒想到會這麼快,簡單的打理了下自己,帶著彩月去了慈祥宮。“勞煩公公前去通報,說是花晨苑的商妃娘娘求見。”
“花晨苑的商妃?”年紀較輕的小太監隨意的瞥了我一眼,對著彩月冷嗤道,“開什麼玩笑,商妃娘娘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經玉殞了,哪來另一位商妃。”
說的也是,頂著已死之人的身份在後宮行走的確是個笑話,看來今後商妃是死是活都掌握在太後的手裏。
“那勞煩公公通報一聲,白月夕求見太後娘娘。”軟了態度改變說辭。
小太監瞅了瞅我卑謙的姿態,吊兒郎當的回應道,“在這等著吧,我進去給你通報通報。”
“勞煩公公了。”目送他離開後,彩月不滿的在耳畔抱怨道,“娘娘,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即便是你還沒有恢複身份,可畢竟……”
慈祥宮內外耳目眾多,還是少說些對太後不敬的話好,“行了,安心的在這裏等著傳喚吧。”彩月見妥協,也就沒再說什麼。
隻是小太監一去不複返,愣是讓我們在門外大約站了一個時辰,雙腳開始發麻快要搖搖欲墜之際,那小太監才不緊不慢的轉出來,敷衍道,“進去吧,太後已在裏麵候著了。”
衝他微微頷首,在彩月的扶持下徑直到了內殿,從簾布後麵轉出來,視線頓時豁然開朗,太後和瑾貴人正端坐在上麵,談笑風生,笑意連連,很是愜意。
“月夕參見太後娘娘。”斂起內心的不滿,畢恭畢敬的行禮,可太後卻似沒有聽到般置若罔聞。無奈之下我唯有再次行禮,“白月夕拜見太後千歲。”
微曲的膝蓋,因為方才站的久暫時麻痹了知覺,一個不穩整個人跪在了地上,吃痛的輕輕皺眉,垂下了頭。
這時太後才幽幽的開口道,“白月夕,哀家真的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你這死而複生的本事真是讓哀家驚訝不已啊。”
這般嘲諷味十足的話,讓我的內心五味陳雜,暗自斟酌說辭道,“月夕從未想過要欺瞞太後,隻是死裏逃生月夕亦是意外,今次能夠重回宮闈這是月夕的榮幸,還望太後恩準。”
“重回宮闈?”太後冷哼一聲,慢慢踱至我的身旁,掐住我的臉瞅了許久才發話,“出去了一趟就忘記了自己當初是為何而死的,今天你又憑什麼讓哀家讓你重新回宮?”
“皇上。”既然她非要用這種態度對我的話,那也隻好迎麵爭取了,“我回來完全是因為皇上對我的寵愛,如果太後還顧念皇上的心思的話,斷然不會再阻撓商妃複活的。”
對著麵色變得難看的太後繼續說道,“太後可要想清楚了,商妃已經沒有能力再次死而複活,假使再次從後宮消失,那麼皇上是不是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