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它是在蔑視我們麼?”
阿茲爾抽動著臉頰,活動著全身的筋骨,每一處關節和肌肉的抽動都能痛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我覺得不是。”亞托克斯仰望著天空,頓了頓回答道:“你會對螻蟻露出什麼情緒麼?”
“有道理,但確實有被冒犯到。”阿茲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旋即皺著眉似乎是抓住了什麼:“那你覺得它是在等待著什麼麼?”
“總之...不會是我們。”
亞托克斯竭盡所能的將自己的狀態調理到最佳,雖然看似狼狽,但他本質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畢竟戰士的強大軀殼不是阿茲爾這種法師能夠比擬的,雖然背後璀璨的雙翼隻剩下了金色的骨架,但看上去頗有幾分墮落的美感。
“你現在是要抗著你的法杖去敲它的大腦袋麼?”
看著阿茲爾虛弱的麵龐,亞托克斯歎了口氣,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輸送了些許精純的血氣,能夠暫時讓阿茲爾恢複些行動力,但這股血氣到底是外來的,不久過後阿茲爾的狀態會比現在還要淒慘。
“再給我來點,我就能單挑它。”
嚐到甜頭的阿茲爾雙目放光,卻被亞托克斯那看白癡般的眼神逼了回去:“我的陛下,你是想要死的再難看些嗎?你這小身板就像是支離破碎又勉勉強強黏在一起的瓷碗,我的血氣再充沛也會不斷流逝,直到你這瓷碗徹底破碎。”
“嘖。”阿茲爾很不爽亞托克斯的態度,但也確實無話可懟,又突發奇想般指著激戰正酣的亞托克斯軍團道:“給他們來點,你覺得怎麼樣?”
“我自己都被碾壓,指望著把我分成無數分然後戰力倍增?陛下你要不然就安靜點,當個振奮軍心的吉祥物如何?”
亞托克斯終於無奈的歎了口氣,阿茲爾能夠想到的辦法都已經在他的腦袋中推演過無數次,但無一例外,皆是白費功夫。
原本是為了協助亞托克斯而被抽離的元素亂流現在反倒助了巨龍一臂之力,這個世界的意誌也需要媒介釋放它的狂怒,而元素亂流本該是最好的武器,失去了這一利器的世界意誌隻能借助雷鳴咆哮,就像是無能狂怒。
這片戰場炮火轟鳴,刀劍碰撞和戰士們的嘶吼不絕於耳,亞托克斯和阿茲爾就這樣靜靜的佇立在大地上,周邊的一切都好像和他們沒有關係。
他們再沒討論過逃離的話題,因為這個世界總需要人承擔,天塌了有高個的頂著,而他們就是站在頂峰的那群人。
若是他們放棄,那還有誰能夠抗下形如天罰的浩劫。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並非戲言,而是站在那個高度,你才能感受到肩旁上足以將你壓垮的重量。
“世界意誌需要元素亂流,我以自身為媒介引爆飛升之力如何?”
“我們尚且不清楚飛升之力能否對它造成傷害,你隻有一條命,嚐試的代價太大。”
亞托克斯與阿茲爾用好似奏對的形式一言一語的提出各種看似可行的戰術,卻又被彼此或者自己全盤否定,無數不同的戰術在他們的腦海中反複推演,以這片天地為棋盤,求那一線生機。
然而不論再如何精密的討論,都隻剩下了一種結局——死亡。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技巧或許能夠拉近差距,卻無法成為製勝的關鍵。
“別想了,你帶著他們去太陽圓盤,或許還能有辦法。”
亞托克斯皺著眉,輕歎一聲提起重劍,巨龍對他們並沒有殺意,或許離開這兒是唯一的辦法。
“那你呢?”
阿茲爾出奇的並沒有反對。
“你不是說過背後的傷痕是劍士的恥辱麼?”
亞托克斯瞟了一眼有些尷尬的阿茲爾,阿茲爾輕咳一聲:“其實是索隆說的...人家有三把刀好麼算了這不重要,我倒是想走,不過似乎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所以還是一起上吧。”
亞托克斯也不願再在這種話題上糾纏,頷首間抓住阿茲爾的肩膀衝天而起。
戰士本就向死而生,退讓隻有一次與無數次。
“來吧,讓我看看末代皇帝的實力!”
亞托克斯將阿茲爾奮力一拋,阿茲爾向著巨龍飛馳,他明白亞托克斯的調侃,亞托克斯並不指望他能做什麼,僅僅吸引片刻巨龍的注意力即可。
“那就看好了啊!”
阿茲爾大喝一聲,口中吞吐著亙古的文字,以他為中心四周都好似被清空,無數元素從撕裂的空間當中湧出在他身前凝聚,雖然不算龐大,但借助世界意誌引起巨龍的注意倒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