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除了身體。沒有能夠背叛自己的了。
獨自一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林淵低著頭,任由傾盆大雨打在破敗不堪的身體上。
雨越下越大,天邊不時地閃出幾道光,發出幾聲雷。熙熙攘攘到處是打著傘急忙跑回家的人。沒人會注意林淵。或許,躲在遠處的流浪漢會注意到新來的這位。
林淵抬起自己的手,手上到處是刀的痕跡。新滲出的血液被雨滴帶到了草地上。身體不會背叛自己……至少他還會說痛。
注視良久,心中的不甘和胸中滿是憤怒的怒火,讓林淵狠狠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掌。但是下一秒,鑽心的痛讓林淵不得不重新伸開了自己的手掌。
“我為什麼這麼不甘?”林淵一遍一遍問自己的內心。
“為什麼人為了錢可以背叛到那種程度……”
“為什麼啊!”林淵憤怒的站起身,狠狠地朝著身旁的樹砸了過去。
不久,血液隨著樹皮緩緩的流到了地麵上。
“轟隆!”藍色的閃電在林淵背後的遠方爆炸。
雨下的更大了。
在這一瞬間,烏黑的天空,低沉的烏雲,磅礴的大雨,藍色的閃電,沉默的林淵,構成了一幅玄幻的畫麵。
“哢嚓……”承受不住風雨打擊的樹木,在這一瞬間斷裂開來,壓倒了在樹傍邊的林淵。
同時掉落的還有一窩鳥巢。裏麵住滿了幼小懵懂的鳥兒。
經受了驚嚇的鳥兒嘰嘰喳喳的不停嘶叫著。像是人類麵對死亡時的求救。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林淵被壓在樹下,不會自救,不想自救。不停的哭泣,不停的道歉。
此時鳥媽媽飛了過來,不停的啄林淵。
“對不起…對不起,我補償你們,求求你別再傷害我。”
然後林淵伸開傷痕淋漓的手掌,棚在了鳥窩的上方,擋住了雨點。
雨越下越大。
最終,體力不支的林淵暈了過去。但手掌依舊壓住了鳥巢。
這一瞬間,捉急的母鳥,傾盆的大雨,呼嘯的狂風,瀕死的林淵,構成了一幅為母心切的畫麵。而林淵,是這幅畫的主角。
“轟隆……轟隆……轟隆”
三道黃色的閃電在林淵不遠的身後爆炸。
“林淵……”醒醒。有人呼喚著林淵。
“林淵,時間到了,可以回去了。”那人不停的說。
“林淵……能聽得到嗎?我來接你回去了。”然後那人推了推林淵。
終於,林淵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兩人。一人穿著白西服,一人穿著黑西服。
“我……我在哪裏……”林淵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
“回去了。”白西服男一邊微笑,一邊伸出了自己的手。
“謝…謝。”林淵被攙扶著站了起來。
此時依舊是瓢潑大雨。黃色的閃電一個接著一個不停的在不遠處爆炸。
林淵站起來後不停的打量著白西服男和黑西服男。兩個人似乎是雙胞胎,很魁梧,總在微笑。給人一種很友好的感受。
“林淵。”突然黑西服男嚴肅的對著林淵說。
突如其來的嚴肅讓林淵大吃一驚。
“怎……怎麼了……”
“陰曆二零零五年十二月十五號出生,是你麼?”黑西服男問道。
“我……不知道……我從小是孤兒………”
黑西服男與白西服男對視了一眼。隨後黑西服男做出了為難的表情。
“算了,就是他,不用再確認了。”白西服男隨之笑了笑。然後目光轉向了林淵。
“來吧,閉上眼睛。”
“為……為什麼?”
“算是……回家吧。”
“可是我沒有家,一直在福利院生活。”
“你有家的,來吧,配合一下,你就能回家了。”然後白西服男捂住了林淵的眼睛。
“三……二……一。”白西服男鬆了手。
“睜開眼吧,林淵。”白西服男對著林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