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最後再幫我一個忙?”
“說吧,什麼事?”
“我想種花。”
於是張小白就在邵秀才的指引下來到了一片小池塘前,中間還架著一座小木橋,池塘中滿是盛開的荷花,幾乎都看不到水麵,剛到這裏的時候還能聞到絲絲縷縷的清香,但是待了一會兒之後可能是習慣了,反倒是察覺不到了。周圍有不少賞花的人,有NPC也有玩家,種荷花,對於張小白這個地道的北方人來說還是第一次,本來還以為又要當“冤大頭”了呢。
“這片荷花池在我小的時候還沒這麼大,當時第一次是我爹帶著我和我娘來這裏的,還記得當時我爹對我說,做人就要像這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可惜當時年幼未能體會其中深意,後來我就經常帶著小梅來這裏玩。”
此時的邵秀才似是解開了心結,話語之間也帶了一絲灑脫之意,而他口中的“小梅”應該說的就是剛才那年輕婦人吧。可能他現在所需要的隻是一個傾聽者吧,想到這裏張小白決定當一會兒“啞巴”。
“當時我們還約定過要把這片池塘種滿荷花,於是我們每年都會采集蓮子,等到初春的時候來這裏往池塘裏麵扔,記得有一次小梅不小心掉進了池塘裏,還好當時水並不深,我跳下去把她抽了上來,不過我的兩隻腿倒是陷進淤泥裏不少,她還以為我要陷進去了,在岸上哭得稀裏嘩啦的,就這樣還要下來拉我,不過被我嗬斥了回去。”說道這裏,邵秀才臉上露出了微笑。
“後來,她的哭聲引來了路過的大人,我被從淤泥中拔了出來,人倒是沒事兒,就是鞋子陷在了裏麵,身上也滿是髒兮兮的。當時她哭得嗓子都啞了,最後我們倆回到家裏自然免不了一頓訓斥,連帶我父親都被母親埋怨了很久,說他不該帶我去那裏,從那以後我們倆就被兩家大人嚴令警告不能再來這裏,但是我們有機會還是會偷偷地跑來這裏玩,就是小梅再也不允許我靠近池塘了,我當時還笑話她膽小來著,不過啊你別看小梅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倔得很......”
“再後來,我就很少來這裏了,甚至近幾年一次都沒來過,沒想到這裏的荷花真的開滿了。”
聽他說到這裏張小白想起了他家院子裏那個曾經種著荷花的大水缸,不過現在裏麵隻剩下些還未完全腐爛的荷花殘骸了,雖然邵秀才沒說,但是張小白覺得他內心裏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地方,隻是他不願意再提起,他可能偏執地認為自己不配再心存美好。
“我想讓你幫我從這裏找些種子,種在我家那口水缸裏。”
這簡單,張小白走到池塘邊上,靠近邊緣的都是一些小蓮蓬,大些的都在裏麵,張小白嚐試著伸胳膊去夠,結果發現夠不著,難道還要下水?
“叔叔,你是要采蓮蓬麼?”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張小白背後響起,張小白回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抱著好幾支大蓮蓬的小女孩兒,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在她身後還有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小男孩兒。
“是啊,怎麼了?”
“我可以送給你一支哦!我娘說不能去池塘裏玩,很危險的,這些蓮蓬都是我們在這岸邊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呢。”說著話就遞給張小白一支大蓮蓬,張小白蹲下身子接了過來,笑著感謝說:“那就謝謝你了。”
小女孩兒聽到後露出個了大大的笑臉,然後回頭拉著那小男孩兒就離開了,想來人們口中常說的青梅竹馬便是如此吧。
“你們當時是不是也像這樣?”看著兩小隻的背影,張小白問了一句。
而邵秀才也隻是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麵帶微笑,並沒有作答,也許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以至於他“吝嗇”到不願與旁人分享。
“唉,話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改命簽你是怎麼得到的啊。”
“我跟你說過啊,就是偶然間路過一座小廟,參拜完之後出門撿到的。”看他認真的樣子,合著當時這邵秀才跟自己說的是真話啊。
“那小廟在哪啊?”
“出城之後城東十八裏處有一個山穀,那廟就在山穀裏。”
兩人邊走邊聊,張小白也算是得到了些線索,至於再問別的,那邵秀才也說不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了,想必接下來就得等自己和那方捕頭碰麵之後再說了。
踏著暮色張小白再次回到了邵秀才的那個小院子裏,屋子裏依舊亂糟糟的,東西扔的到處都是,既然要種荷花,還是先得把那個水缸清理一下吧,張小白一邊收拾一邊跟邵秀才閑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