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師父……弟子並沒有……非要上華山的意思,等回去之後,弟子也不會與師兄再為此事起爭執!”我輕咳了聲率先打破了沉默懦懦地如是說道。
“怎麼,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能被你們拿來爭執的麼?”說話間一對精光閃亮的眸子直射在我身上,我便立即低了頭下去,心下惴惴地壓著嗓子開口道:“我們幾個平日裏這般玩鬧慣了,並非是真……”
“平日裏隻知玩鬧,還期以能速成內功?”他挑了眉伸出臂來支了頭清淡地如是問道。
“天地良心哇!我這幾日可是天天在那寒玉床上入定練功,半分走神都不曾!這林姐姐也是知道的!若師父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問她!”我提高了音量頗為委屈地如是駁道。
“那是你們家賊漢子不曾在這兒!如若不然的話!我瞧你哪裏還能靜得下心練那什麼勞什子的內功心法!”他閉了眼嘴角微斜冷笑著頗帶嘲諷地如是說道,聞言我便偏了頭上了火氣急了道:“師父既作此想,何不讓我在這兒難得清靜的幾天裏好好練功呢?帶我上這兒來又是作什麼呢?看風景麼?”他似並未想過我會此般答他,便睜開了眼笑道:“本欲在這兒教你玉簫劍法的!看你這般不情願,那咱回去吧!”
聞言我便張大了嘴巴看著他,恨不得抽自己兩下,叫苦不迭地拉了他手撒嬌求懇道:“師父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便饒了我這一回罷!”見他不為所動,我便越發苦了臉道:“師父!徒兒再也不敢啦!您就饒了徒兒這一回罷!”
“你道我好玩的無事上這兒來看風景?你不放眼瞧瞧,方圓百裏之內,哪兒比得上這兒地界開闊!你……”我不願再聽他說教下去,生怕他說著說著就又生起了氣來便擰了把大腿仰了頭一副將哭未哭的模樣死死地咬著唇盯著他看道:“師父你就教我罷!”
“就教……一招?” 我歪了腦袋湊過身去仰頭望著他帶著些試探口吻卻又頗為期待地如是祈道,聞言隻見他幾不可見地微微蹙了蹙眉便俯了身下來,我正驚慌失措地欲往後躲,卻不想他反手往那石壁上一拍便已翻了身出去了,隻見他左足一點,躍起丈餘,淩空一揮便將那玉簫自腰間給抽將了出來,手腕翻轉之際,掀起狂瀾般雨點似的劍花,劍勢所到之處,無不瀟灑俊雅,精微奧妙……
我緩緩地站起了身,盯著那一招一式一麵兒忙著記憶一麵兒卻微微出著神,還不待我重新凝神去記那繁複的招式卻見那人已至我身前,我正不明所以,呆若木雞地望著他,卻見他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我身後,我轉了頭過去欲問他緣由卻被他握了手腕箍在了胸前不得動彈,下一瞬,我已握了那玉簫向前刺了去,我微微偏了頭剛欲開口卻聽他道:“記仔細了!這招,叫山外清音!”說著他便揚了臂,帶著我旋了個圈兒,玉簫便就這般順勢在那空中劃了道優美的弧線……一直到很多年後我都始終將這一天記得仔細;始終不能忘記;始終憶得清晰;隻到底,還是在那時多了份可惜,隻因那時我已失了那人的細膩,到了了孤身望著晨曦,我總是不免生疑,流年裏,究竟是誰鑿開了我的心湖使其泛起了漣漪,又是誰挽了我心掬起了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