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
今天是秦武帝建元年間秋天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立冬。
這天,劉邦等人糧草不濟,終究還是撤軍。
屯兵至南陽與析城一代駐守,盟軍也開始把重心從伐秦放置在救助友軍上。
此時天空中不斷湧現出一股白蒙蒙的霧氣,好像給天地間蓋上了一條清紗。
宜陽縣內
劉邦的使者來向範增傳達上將軍諭令,這叫一直封閉在三縣的楚軍元老們紛紛尥蹶子!
項莊當即拿劍指著使臣酈食其的脖子,罵道:“老匹夫,你TMD在說一遍!劉三兒那孫子自稱什麼!?我兄項羽隨叔父在會稽起兵,擁立楚王,輾轉各地立下赫赫戰功,這才幾天?我們被疫病困在這裏才幾天?劉三這個泥腿子就敢稱上將軍!”
酈食其對項莊這樣的武夫報有鄙夷的神色,嗤之以鼻的說道:“我家主公如今是雲夢澤之主,盟軍上將,乃是楚王親封,將軍若有不滿,大可回彭城質問楚王!”
項莊:“你……”
二人正欲爭吵,隻見範增咳嗽了兩聲,說道:“夠了項莊,退下吧……”
項莊急切的說道:“可是亞父,這人他分明……”
“我叫你退下!”
範增拿拐杖戳了戳地板,顯然是生氣了!
項莊無奈,隻好退走……
此時酈食其說道:“這還算有點待客之道的樣子!”
範增擺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跪坐在一旁的矮腳桌前,親自烹茶,問酈食其:“先生所來為何事?”
酈食其:“自然是解軍師之憂!”
範增:“說來聽聽”
酈食其:“實不相瞞,疫病早已在中原肆虐,我家主公不忍黎民百姓受苦,本來與秦軍交戰能勝,但又恐疫病災情無人製衡,這才心有不甘的撤回南陽,所以秦國才能苟延殘喘至今……我今日至此,就是為根治疫病的事情!”
“哦!?”
範增眼前一亮!
他有自信,若非因為這疫病的緣故,他早已跟龍且拿下洛陽攻克函穀關,如今卻被這天降的災禍困頓至此,任誰也覺得心中窩火……
隻見他問道:“那敢問先生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指點?又該如何根治這災禍?”
酈食其說罷拿出幾張黃符,神神秘秘的說道:“此乃道家高人所贈,隻要焚燒符咒,在和著清水服下,病情自會好轉……”
黃符真的能治病麼?
不能!
張角最開始給劉邦的,也不是什麼黃符。
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張藥方。
但劉邦這人賊啊!
你們要得了藥方,不就顯不出他能耐了麼?
所以他就跟盧綰想了這麼一個損招。
包括他手下的士兵也一樣。
統一都用黃符沾著藥水浸泡,然後曬幹,在逐一分發給士卒,簡直無恥之極!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不當操作。
陰差陽錯的導致張角的太平道在日後的信徒越來越多。
張角本人也是一臉懵逼,我們道家修丹以築長生是不假,但這拿黃符騙人的把戲也太假了些吧?
但沒辦法啊,老百姓他就信這個!
所以太平道高層就將錯就錯,在千辰山聚集了十萬信徒,每人入教隻需交給管事五鬥米,然後便會得到一條據說是張角大師親自開過光的頭巾……
很扯是麼?
張角很忙的!
哪有功夫天天給頭巾開光?
那都是他讓手下人去裁縫鋪裏現買的……
不過這是後話,我們暫且不提。
盡管範增對於黃符水治病的法子抱有懷疑態度。
可是尋了個士兵一試,還真挺靈。
“莫非,這劉季真得了什麼高人相助?”
範增心存疑慮,叫來醫館拿黃符化驗。
這個年代的人見識淺薄,認字兒的人不多,你一個百人小村中,怕是隻有裏正念過幾天書。
至於這醫術什麼的,更是不得了了!
在這個比較保守的年代。
你就是會一套拔火罐兒的功夫,往鄉間一座,一個人收傷那麼三五個大子兒,一天下來也能賺老鼻子錢了,這可比整天起來抄書寫字兒在城隍廟前兼職算卦的窮書生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