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公子目光灼灼,正注視著自己。賈元春雙頰微紅,忙轉開臉,心中更是暗道,難道自己真是春心萌動了?自己貴為貴妃,竟然對其他男人動心,這可真是大逆不道。
賈寶玉對歌伎招手,喊道,“好姐姐,你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又是何人所作?”
憐心忙施一禮,讓艄公停船,烏篷船與畫舫並排河中,順遊而下。
“奴家可當不得小姐如此稱呼。敢叫小姐知道,這歌雖是奴家唱的,但詩詞卻是這位公子所作,有什麼問題,小姐不妨直接問這位公子。”
畫舫上眾人皆出自名門世家,自幼舞文弄墨,自然品味出這首詩詞的妙處來。
本以為是飽嚐情愛冷暖的風流名士所做,但看到這位公子如此年輕,心中不免起了輕慢之心。
薛蟠哼了一聲,“不就是一首詩嘛,這有何難,我也能給你們做一首出來。”
“就你?胸中沒幾滴墨水,能把文章讀順了就不錯了,你就別丟人!”薛寶釵趕緊捏了他一把。
錢謙益是江南文壇領袖,更是詩壇盟主之一,自然知道這首詩詞水準如何,表麵上雖沒露出明顯的妒忌之情,心中卻頗為酸澀,忍不住對萬維道,“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這首詩詞當真是你所做?不會是抄的別人的吧?”
一聽到抄字,萬維立刻後頸一紅,但麵色仍然如常,硬著頭皮道,“在下姓萬名維,自牧之,乃南洋海外人士。先祖乃前宋舊人,自崖山之後,神州陸沉,先祖不忍直視神州生靈塗炭,遂帶領家人出海南下。數百年來一直以經商為生,數百年來積累財富甚多,傳到我這一代,已經有數十隻船隊,近百個商行,生意更是向西跨越大洋,分布到泰西極西之地。在下自幼仰慕中原文化,便苦讀詩書十多年,至今略有小成,便結合自己的經曆,有感而發,做出這首詩詞。”
賈寶玉笑道,“想不到萬公子是海外豪商。定然自幼便與不同的女子廝混,欠下了不少風流債吧。若非如此豐富的感情經曆,又怎會寫出如此哀怨的情愫來?”
眼前“少女”綻開笑容,仿佛一抹明媚陽光出現在夜色中,照亮了萬維眼前的視界。
萬維心跳快了一拍,連忙移開視線,轉到旁邊一身男裝的賈元春身上。
由於長時間身居高位,賈元春氣質凜然眾人,一顰一笑都帶有高潔不可褻玩的風情。
“妹妹”雖然令萬維心動,但他的目標是姐姐。
姐姐才是這艘畫舫的主人。
萬維想要混上船,甚至以萬牧之這個身份打入敵人內部,都需要得到賈元春的承認。
賈元春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萬維。萬維此時轉過視線,兩人四目相對,賈元春身體微顫,心跳不由加快,雙頰微紅。
萬維注視著賈元春的雙眸,深深說道,“剛才這位小姐說得不對,我雖出身富貴人家,周圍狂蜂浪蝶無數,可我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因為,她們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財富,我的身份。我一直在尋找我真正的意中人,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苦,都和我心意相通的愛人。我跨越無窮大洋,走過千百裏山川,終於在這秦淮河上,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