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禪眨了眨眼仁：“我、我鼻子靈。”
“哦？”
少年尾音上揚，緋色妖孽的唇角噙著戲謔的笑意。
“太醫都沒有查出裏麵有毒，呆寶鼻子比太醫還靈，屬狗的？”
“你、你就告訴我你吃了沒有，吃了多少？”阿禪快要極哭了。
不想他中毒死掉。
少年盯著蒙上了一層水霧的眼仁。
忽的笑了。
“我若真的吃了，還能站在你麵前麼？”
陰冷的音色掠過一絲暖意，帶著鼻音，劃過她的耳畔：“真是個呆寶麼，嗯？”
唔！阿禪渾身一顫，骨頭都似被他撩酥了。
沒吃就好。
呼。
【呆寶，你靠近那個敷腳的藥膏，我看看是不是也有毒。】
“哦！”
阿禪爬了起來。
攸昱看著她，不知她要做甚。
就見她虛虛軟軟的身子費力地下床，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藥膏。
【也有毒！】
長公主，世子的娘親，親自派人送來的藥膏，有毒？！
可憐的世子，要是知道這個事實，會怎麼想？
是不是更加沒有活下去的意念，又想去自殺一回？
攸昱看著她，她握著藥膏的小手緊緊地攥著，氣得發抖的樣子。
他勾了勾唇角：“還要幫我敷藥麼？”
阿禪扭頭，怔怔地看著他：“你知道？”
他知道藥裏有毒。
那些人說什麼寵他，拿毒藥寵麼？
阿禪癟了嘴巴，丟到手裏的藥膏，一把抱住他：“我、我幫你打那些壞人！”12
少年任由她抱著。
笑意在唇角劃開了漩渦：“是麼，呆寶這麼虛弱的身子，打得過誰？”
“世子，該進宮了。”屋子外，前院的人來通報。
“乘虛，給她拿點糖。”少年心情似乎轉了晴。
-
前院。
長公主一襲盛裝，端坐著。
“去催一下世子，再不過來，就要耽誤進宮的時辰了。”
通報之人匆匆趕來：“長公主，世子已經先出發了。”
“胡鬧！”
長公主一下站了起來，“誰讓他先走的？”
“長公主無需著急，我們現在出發，很快就能追上昱兒。”
說話的是攸侯爺，攸昱的父親，武將出身，脊背筆挺，容貌剛凜。
“還能追得上嗎，本宮就知道他今日絕不會安安分分，他又想鬧什麼？”
-
世子的馬車裏。
少年換了進宮的華服，華貴優雅，斜倚在軟榻上，闔著眸，長長的睫毛落下兩道深影。
不似剛剛在屋子裏瘋瘋癲癲、精神很好的樣子。
他這會兒臉色有些差，蒼白到肌膚透明。
阿禪坐在他下處，手裏捧著一盤無毒的糖酥。
一塊塊拈了，小口小口地咬著，“哢嚓哢嚓”，跟個進食的小倉鼠似的。
身旁的少年撩了眼皮，眸光幽深不明地盯著她的唇。
阿禪抬起眼眸，小腦袋歪歪，看了他一眼。
他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
“簾子打開。”少年無甚生氣的聲音喑啞地傳來。
窗外夕陽未落，街上店鋪還未關門，行人紛紛避讓馬車。
少年帶著病態的麵容，望向車外。
到處都是生機盎然，不似他，生來便是一片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