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012 破鏡重圓(終)(1 / 3)

陸修遠臉色一變,“阿白你說什麼?走?你要去哪裏,當初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離開陸家的嗎?”

易白麵上說不出的平靜,“我想去蓬萊島,給母親守廟。”

陸修遠驟然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你嚇死我了。”

“可能,以後我都不再回來了。”易白又道。

“沒事的阿白,你可以不回來,我去看你就是了。”

這段日子,陸修遠什麼忙也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不停地折磨自己,這樣的阿白,是個人看了都會覺得心疼。

陸嘉平數次問他這幾日為何不見阿白露麵,陸修遠都是撒謊遮掩過去的,沒敢把他和女帝的事給抖出來,怕幾位舅舅跟著擔憂。

“我這就讓人送你去蓬萊島。”陸修遠道。

易白沒說話,安靜地回了房,沐浴更衣,把自己從上到下捯飭了一番,等下人們準備好,他才啟程。

金鷗以及一眾因為打算跟上去,易白阻止道:“從今往後,你們就待在陸家,不必跟著我了。”

金鷗臉色煞白,“主子,你不要屬下們了?”

“不是不要你們,而是以後我都不需要再打探任何人的消息了,我打算一輩子待在蓬萊島給母親守廟,你們去了,隻會擾我清淨。”

金鷗還想再說點什麼,易白已經走遠了。

他素來知道主子脾性,不讓他們跟去還硬要跟去的話,一準惹得主子惱怒。

這段時日,金鷗把主子所有的不痛快都看在眼裏,也是心疼得不行,受罰他不怕,他就怕主子再難過,所以歎了口氣以後吩咐隱衛們都回去。

易白騎上馬,轉過頭望了一眼陸家大門,昔日種種漸漸浮上心頭。

失去記憶的藥,他自己就能配,可是他不願意忘,愛過痛過才換來的領悟,一瓶藥就給忘得幹幹淨淨,他不甘心。

“夫君,你就讓小叔這麼走了啊?”江未語挺著大肚子爬到觀月樓上,陸修遠正站在頂樓目送著易白離開。

聽到聲音,陸修遠轉過頭看她,眉頭微蹙,“馬上就要臨盆了,怎麼還來這麼高的地方?”

江未語抹了抹汗,“嬤嬤都說了,臨盆之前多多爬樓梯有助於生產。”

“那你一會兒怎麼下去?”

“你拉著我,我就能下去了。”江未語道。

“你呀!”陸修遠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將她攙扶到窗口,朝下眺望,良久,心痛地道:“阿白是個命苦的人,我原以為苦了上半輩子,下半輩子會得上天厚待,哪曾想……”

哪曾想命運如此不公,讓阿白同時在親情和愛情上走了多少人都沒走過的坎坷路。

他作為長兄,能給阿白的隻有親情和關心,永遠給不了那個女子的愛。

所以在阿白提出要離開的時候,陸修遠就知道阿白那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徹底死了,哪怕將他強留在陸家,他也不會再是往日的阿白,索性遵從他的意願,讓他走。

“夫君,小叔還會再回來嗎?”江未語問。

“我不知道。”陸修遠心中沉痛,“或許有朝一日他還會回來,又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江未語看著易白騎在馬背上越走越遠的身影,她並不清楚易白和女帝之間的事,隻是因著陸修遠的關係很心疼這個經常獨來獨往的小叔,“希望他此番出去,能遇到一個懂他愛他的人。”

陸修遠拉回視線,握緊江未語的手,輕聲道:“回吧!”

——

次年,女帝曼殊誕下龍鳳雙胎,鳳後祁凡成了兩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

但事實上,曼殊從來沒寵幸過祁凡。

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這對寶寶從生下來就不會哭,臨盆當夜穩婆使勁拍了拍背,拍醒以後,兩個寶寶咧了咧嘴,咯咯兩聲,聽起來不像哭,像是在笑。

所有人都被嚇壞了。

如此異象,自然引起了大祭司的注意,她連夜登上觀星台占卜,然而卻無法得到任何結果。

整個麒麟國,隻有皇騎護衛、大祭司以及禦前那四個男奴知道這對寶寶是女帝與男權國的男人結合生下來的,算是麒麟國有史以來頭一例。

算不出異象,大祭司憂心忡忡,每每關注著這對非正常結合而生出來的寶寶到底是什麼異胎。

一直長到三歲,兩個寶寶都隻會笑不會哭,就算打罵他們,也絕對看不到落眼淚,反而笑得越發可愛,活脫脫的開心果。

三歲生辰那天,姐弟兩個被拉去“驗骨”,也就是測試一下各自的天賦和底子。

皇女會有天生練武的好骨骼是很正常的,這一點無可厚非,因為遺傳了女帝特質,但讓人驚奇的是,這位皇長子也生了一副標準的“異骨骼”,而且比記錄在冊的所有先例都要優秀。

然,就在大祭司準備好好培養一下皇長子的時候,女帝卻突然提出要退位。

“陛下怎能在倉促之間做出這樣的決定?”大祭司驚慌不已,曼殊可是先帝托付給她的,任何大小事,她都不能不管。

曼殊臉色平靜地道:“我當初之所以答應立後,就是想借著祁凡來掩蓋孩子的身世,我以為隨著孩子長大,我能在祁凡的悉心照料下慢慢忘了易白。可事實證明,大祭司的那句話說得太對了,隻要我不想忘記,易白他就會一直活在我心裏,這四年,我沒有哪一天不在想他,就連睡夢中都在憧憬他如今是個什麼模樣,如果再繼續下去,沒準哪天我真的會被折磨成瘋子。所以,我斟酌了很久,決定傳位給嫣兒,從今往後,就勞煩大祭司幫我輔佐她。”

“陛下!”大祭司擰著眉,“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

曼殊也曾這樣問過自己。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我想遵從本心,和愛的人一起走完。”她道。

大祭司滿心沉痛惋惜,“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等你?倘若他已經有家有室,你去了,又當如何自處?”

“他不會。”曼殊篤定地道。

雖然她從來沒讓人去查易白的消息,可她就是敢篤定,他是個不會輕易動情的人,一動便會是一輩子,離開她,他不會另娶,更不會另愛。

見曼殊去意已決,大祭司把身邊的小不點拉過來,“殿下,快去請你父後來勸勸你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