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鏈事件確實就是任銀瑤所為。

錦城時裝秀前的派對上,任銀瑤被水槍滋了一身卸妝水,別提有多狼狽了,她懷恨在心,第二就想方設法對雲霧來的閉幕秀做了點手腳。

她不是親自動手的,她是把任務甩到了助理身上。

助理也怕啊,但又不敢違抗上級的命令,擔心一旦事情敗露,自己會被推出去擔下所有罪責,所以她靈機一動,偷偷錄了音,套著任銀瑤了幾句非常明確的證詞。

任銀瑤隻“閉幕作品”,閉幕作品有一套婚紗和一套西裝一起,任銀瑤的意思當然是指婚紗,畢竟那才是重頭戲,但助理沒敢對婚紗下手,玩文字遊戲,動了西褲的拉鏈,誰讓任銀瑤沒有明是哪一套。

如果是男裝出了問題,大不了不上台,讓女模特走單人秀就行,隻是少點錦上添花的作用,並不會造成重大影響;可如果是婚紗出了問題,那情節就嚴重了。

助理挺能自圓其的:“婚紗出意外太刻意了,有人故意搗鬼的嫌疑非常大,西裝就安全許多,別人會覺得隻是剛好。”

任銀瑤也不敢真的讓閉幕秀出什麼大問題,她隻想教訓一下雲霧來,出一口惡氣,助理這麼一,她聽著挺有道理,助理辦事機靈,很多事任銀瑤都樂意交給她去辦。

前不久,助理和裴高卓在一次宴會上認識,助理挺漂亮,裴高卓對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來者不拒,當然,他不可能付出真心,很快對助理失去了興趣。

助理卻是動了真心,為了挽留裴高卓,再加上她已經從任銀瑤手下離職,更是毫無心理負擔地拋出了自己手裏的籌碼。

裴高卓回想自己在錦城時裝秀上的那場意外,針線在距離他命根子不到一寸距離來回穿梭的驚險還曆曆在目,原來一切果真都是拜別人所賜,他當然做不到置身事外,於是又陪了助理一段時間,成功拿到錄音,還拿到不少任銀瑤工作上麵辦事不利的證據。

錄音他早就想給雲霧來了,奈何雲霧來不肯通過他的微信好友請求,他懶得熱臉貼她冷屁股,再加上他事業平步青雲,人順利的時候往往心態很好、與人和善,格外寬宏大量,懶得跟任銀瑤計較什麼,也就暫時把這事給擱置了。

直到童年照事情曝光,裴高卓本著“算了就當做次好人好事”的心態,給雲霧來打來了電話。

祝凱旋不想欠裴高卓人情,拿到錄音之後,他沒謝,迫不及待要跟裴高卓兩清,問道:“你想要多少錢?”

裴高卓把他的話還給了他:“不稀罕。”

完撂了電話。

祝凱旋:“……”

掛掉裴高卓的電話沒多久,萬又的電話就進來了。

萬又開嗓就是火急火燎:“我靠我靠,你怎麼回事,微信不回,剛才跟誰打電話呢?!出大事了我跟你講。”

祝凱旋打斷萬又的喋喋不休:“是我。”

萬又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倒抽一口冷氣,隔著手機祝凱旋都能想象到她在電話那頭驚悚的模樣。

這著實令他有幾分費解,他有這麼可怕嗎?

沉默幾秒後,萬又話都結巴了:“你你你……哦,祝總,你好,霧來呢?我有點,有點事情找她。”

“她睡著了。”祝凱旋顯然不打算把雲霧來從睡夢中叫起來,“我可以幫你轉告,或者你明早上再打來。”

萬又猶豫一下,堅持道:“你還是把她叫醒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一定要跟她本人。”

雲霧來難得在沒有安眠藥的情況下那麼容易入睡,祝凱旋不忍心打斷她來之不易的睡眠,再度婉拒:“現在叫起來她要發起床氣的,明吧。”

“很重要,一定要現在。”萬又央求道,“拜托了祝總,你把電話給她吧,她的起床氣我會承受,不會禍及到你。”

萬又苦苦哀求,祝凱旋被她纏得沒辦法,隻得去了房間找雲霧來。

“雲霧來,雲霧來。”他輕輕拍拍雲霧來的背。

雲霧來被他吵醒,醒來看了他一眼,轉了個身,不耐地嘟噥了一句:“幹嘛啊。”

祝凱旋把手機擱到她枕頭旁邊,給她開了免提,:“萬又電話。”

麵對好友,雲霧來沒有隨便發起床氣,隻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萬又試探地叫了一聲:“霧來?”

雲霧來從喉嚨裏擠出一個模糊的“嗯”來,她其實想“你給我打電話能不能尊重一下時差”,但她的困意遏製了她這麼多字的能力。

“雲霧來,醒醒,出大事了!”萬又嚷道。

雲霧來仍然無精打采:“嗯。”

萬又:“你老公在不在你旁邊?”

雲霧來沉默一會,才攢夠力氣:“嗯。”

“你讓他避開一下,我有話單獨跟你。”萬又的語氣嚴肅得有些嚇人。

雲霧來意識到萬又可能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她清醒不少,不再惜字如金:“怎麼了?”

“你老公在嗎?”萬又再度問道。

女生之間要講悄悄話,祝凱旋很善解人意地離開了臥室,給她們騰空間。

祝凱旋走後,雲霧來打著哈欠,:“他走了,什麼事,你吧。”

萬又看到雲霧來和裴高卓的熱搜,想著雲霧來可能會需要當時的錄像進行還原和澄清,雖然她和戴揚已經分居一個星期互相不聯係,但為了雲霧來,她還是去找了戴揚。

裴高卓一直是萬又和戴揚之間的死結,萬又這一開口,成功撞上槍口。

戴揚拒絕幫裴高卓和雲霧來洗清在他看來屬實的奸//情,夫妻倆大吵一架,吵著吵著,牽扯出的事情差點把萬又嚇得跪下。

雲霧來聽萬又哆哆嗦嗦那麼一,瞌睡被徹底嚇醒了,她宛如垂死病中驚坐起:“你確定戴揚真的告訴祝凱旋了嗎?”

“我問了好幾遍,他真的了。一遍暗示,一遍明,你老公去年錦城時裝秀上就知道了。”萬又內疚得不行,“對不起啊霧來,我真的沒想到戴揚這個人能軸成這樣,居然會跑去跟你老公這些……我已經跟他攤牌了,解釋清楚了。”

“告訴戴揚了,沒關係嗎?”雲霧來關心萬又如今的境遇,戴揚知道以後肯定是接受無能的,這一對怕是真的要玩完了。

“沒關係,反正已經這樣了,也不差再多這一樁,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萬又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擦幹眼淚,趕雲霧來,“你別管我了,趕快去跟你老公解釋清楚。我一會把錄像發你,我看過了,你全程表現得很專業,Garnne也就最後那會吊兒郎當了一下,把這段減掉發出去,一定可以證明你們之間的清白的。”

掛斷電話,雲霧來把來龍去脈捋了一遍。

戴揚,去年11月錦城時裝秀上他就暗示過祝凱旋,後來更是抱著拯救男同胞於水火之中免受壞女人荼毒的爭議直接跟祝凱旋言明了,可這麼久以來,祝凱旋從來沒有問起過她和裴高卓之間的事情。

雲霧來的第一反應是祝凱旋又發揮心細如發本發、明察秋毫本毫的本事,自個發現了她和裴高卓之間的清白。

但下一秒,她就否決了這個猜測。

祝凱旋如果知道她和裴高卓是清白的,他不該絕口不提,以他的性子,他會拿這件事情出來調侃笑的。

雲霧來隨即又猜測,祝凱旋之所以閉口不提,也許是因為不介意那三年裏麵她發生過的事,畢竟那時他們空有一張結婚證,實際上是分手狀態。

他隻是不想煞風景。

這個猜測也被迅速否決了。

祝凱旋從來不是在感情上大方的人,相反地,他對她的占有欲非常強烈,這點從高中時代就表現得很明確。

而且雲霧來還回憶起來,那撞破萬又和戴揚吵架後,祝凱旋一反常態,在公共場合數次熱烈親吻她,而她當時居然以為他是入鄉隨俗,身處巴黎,變得浪漫。

所以他也不是不在乎。

真相隻剩下一個,他信了,也介意了,然後把事情悶在心裏默默難受,但卻一次都不曾把負麵情緒加到她身上。

雲霧來去客廳找祝凱旋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

她慢慢走至他身前,他在ins上跟任銀瑤私聊交涉。

餘光感知到她的走近,他頭也沒抬,彙報成果:“她慫了。”

雲霧來現在什麼都不想理會,她對任銀瑤為什麼突然認慫沒有半毛錢興趣,她隻想用最溫柔的撫摸,撫平他心上的折痕。

祝凱旋等不到她的回應,奇怪地抬頭看她:“怎麼了?”

“祝凱旋。”雲霧來的嗓子是沙啞的,“你是忍者神龜嗎,憋得不難受嗎?”

剛才的電話是萬又打來的,前後一聯想,祝凱旋沒費什麼力氣就猜到了雲霧來這句話的意思,隻是在她明之前,他不會不打自招:“怎麼了?”

“還裝傻。”雲霧來走近一步,輕輕抱住了他的腦袋,“祝凱旋,你聽好了,我隻和一個男人談過戀愛,隻和他接吻,也隻和他上床,我隻喜歡過他一個人。我的心裏,我的身體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