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如果換做我是你的話會怎麼樣,結果是我會無條件的相信你,站在你這邊。”
應律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腮邊的肌肉收縮,心髒猛地一滯,仿佛漏了一拍似的。
隨即又若無其事的把手機翻過來,蓋在了辦公桌上-
呂宋果從醫院醒來的時候,chuang邊坐著施玥和方非冬。
“怕你媽受刺激又發病,沒告訴她
庶妃狠角色。”
施玥見呂宋果終於醒了,眼神像是在找什麼,便立馬解釋道。
呂宋果沒有否認,輕輕的點點頭,闔上了眼睛。
“幸好沒什麼大礙,醫生說隻是些皮外傷,不過為了避免有什麼腦震蕩之類的後遺症,還是住院觀察幾天再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就算不想要那車了,也不用一頭往岩壁上撞啊!”
施玥開始絮絮叨叨,突然想起來什麼,看了看方非冬,又住了嘴。
呂宋果昨天說今天要去找應律談清楚,可今天一大早全城就傳遍了應律和艾季梵的婚事,她正在擔心呂宋果看到會怎麼樣,就得到了她出車禍的消息。
她跟方非冬一合計,往壞了想就是呂宋果得知應律要結婚了,心如死灰之下一衝動就撞上去想一了百了了。
雖然這樣很不像她認識的呂宋果,但陷進感情的人誰說的清呢?所以為了保險起見,短期內最好還是不要再提起應律相關了,剛好呂宋果要住院,幹脆讓她一直住到那邊的婚禮結束,一切塵埃落定了,也許她徹底死心了還恢複得快一點!
不過看呂宋果的樣子,並沒有一醒來就傷心欲絕又要尋死覓活的樣子,他們便稍微放下心來——
呂宋果自從醒來以後,除了臉色蒼白,有點少言寡語,總體還算正常,也會跟一直跟她念叨的施玥搭話,也會露出輕輕的微笑。
方非冬偶爾會帶來從應嬈那裏聽到的關於應家的新消息,不過他們都會在外麵背著呂宋果談。
施玥有時候氣憤填膺的對他道:“你個沒良心的,我們宋果被他們應家欺負得這麼慘,你還是跟那個應妹妹來往這麼密切!”
方非冬頗為無奈,“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係嗎?宋果自己簽的離婚協議,現在那邊要重新結婚了我們能說什麼?”
“是他們聯合起來騙宋果簽的!我現在算是想通了,說不定那個什麼照片也是他們搞出來了,自己想炒作,還拉鬆果下水,想栽贓陷害她好徹底把她甩掉!”
施玥思索了這麼兩天,最後的結論就是這樣。
“如果真是這樣,那宋果就更沒必要再執著於那個人了,不值得。”
“那應家人就都是壞心眼兒的,你怎麼還跟那個應妹妹那麼好!”
“怎麼又繞到這兒來了?”
方非冬十分無語。
呂宋果住院的這段時間,一切風平浪靜,醫院裏像與世隔絕一樣,感受不到外麵的熱議,施玥也很安心的看著呂宋果的氣色一點點好起來,好像就快恢複平靜了。
直到第三天下午,一封黑底燙金的請柬送來了。
那個送請柬的人手才伸到一半,就被施玥一把奪過去,差點就要撕掉了。
呂宋果出聲阻止了她,“施玥!”
然後目光淡定的道:“拿過來給我。”
施玥非常不滿並擔憂的遞給她。
呂宋果慢慢的打開來,裏麵用娟秀漂亮的字體寫著,謹定於20xx年x月x日,為應律和艾季梵舉行結婚典禮,恭請屆時光臨……
並附了地址,是一個碼頭上船,典禮最後是在遊輪上進行婚姻之寵你沒商量。
呂宋果眼前一恍惚,腦子裏浮現出之前跟應律講過的,自己從小一直夢想著的,可以在海上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然後兩個人一起潛到水下去拍婚紗照,有很多漂亮遊魚和海生植物當背景……
當時應律沒有說話,一臉微微的笑意看著她,呂宋果還想,他到底有沒有聽出自己的暗示?
她在施玥的聲音中回過神來。
“誰讓你送的請柬過來?”
施玥氣勢逼人的問道。
那個助理樣的人語氣有些弱的回答:“是應先生……”
施玥一聽就要發火,呂宋果一下子從底下拉住了她的衣角,然後搶先一步跟那個助理模樣的人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他,謝謝邀請,我會去的。”
等那人走了,施玥又氣又急的道:“難道你真的要去?請柬都能送到這裏,說明應律是知道你出了事在住院的,這種時候,非但一點不念舊情來看看你,還雪上加霜的故意送婚禮請柬來,他這是生怕你看開了不去尋死覓活了吧!?”
“買賣不成情意在嘛,他願意邀請我,我就當做是還把我當朋友,要是不去我才沒麵子,你不知道越不在意的那一邊才是贏家嗎?”
呂宋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倒是最近幾天裏最接近恢複正常的感覺了。
施玥還是有些不放心,轉念一想,方非冬肯定會和應嬈一起去,到時候讓他看著點,一發現呂宋果情緒不對勁就帶她馬上離開好了。
這麼一打定主意,她稍微放鬆了一些-
剛才離開的那個助理模樣的人,一出醫院,便撥通了一個電話,恭恭敬敬的喚道:“艾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請柬送出去了,我說是應先生的意思,對方也接受了,並且表示到時候會到場的。”
那邊滿意的“嗯”了一聲-
應家大婚的當天,不少人都有意無意的往碼頭那邊跑,為的就是遠遠看一眼那艘豪華遊輪,足有七層,據說最多可以容納六百人,裏麵不僅住房是五星級酒店的標準,更是就像一個微縮的城市一樣,電影院、餐廳、咖啡廳、酒吧、運動場甚至歌劇院都應有盡有,足以滿足所有賓客舒適奢華的生活,可謂是一個海上樂園。
不過絕大多數人還是隻能從外麵瞟一眼那巨型的漂亮白色外觀,隻有極少的城內上層階級受邀的賓客可以進入。
基本痊愈出院的呂宋果隻身來到了碼頭,通過安檢和迎賓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那張請柬竟然還是貴賓請柬,所以被頗為恭敬的安排在了僅次於隻有兩套的總統套房的另外幾間豪華套房裏。
遊輪在中午的時候出發,從江和海的碰頭處出去,駛往更加廣闊的大海。
下午是賓客們自由享受遊輪上設施的時間,而正式的典禮則是在明天早上,讓賓客們提前一天上船,據說是為了今天在夜晚的海麵上燃放從日本訂購的煙花。
呂宋果看著隨處可見的精致婚禮流程詳解手冊,還有到處積極議論的華服賓客,耳邊充斥著不想聽到的話,眼睛裏總是看到那兩人唯美的婚紗照,感到有些胸悶。
她默默的離開了室內,走出去上了甲板。
外麵晴空萬裏,一望無際蔚藍的海麵上一片令人安心的平靜,獨自靠著圍欄吹了一會兒濕潤微涼的海風,呂宋果心情舒暢了不少,腦子也清明了許多,好像想透了很多事情溺寵彪悍嫡妃。
身後傳來一群人說話和走路的聲音,她不甚在意的沒回頭。
“應先生,今晚的煙花就是在這個方位燃放,我們已經測試過風向和位置了,到時候不管是甲板上的賓客還是遊輪裏通過窗戶觀看的客人都會有最佳的觀感……”
一個男人的聲音侃侃而談,但呂宋果沒怎麼聽清,她在第一聲“應先生”以後就身體僵直了。
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在餐廳或者房間裏用餐或休息,甲板上沒多少人,她所站的位置更是醒目又顯眼。
呂宋果仿佛已經感受到背後的目光,有些不安。
但轉念一想,聽聲音應律應該是被一群人簇擁著,忙著聽各種彙報,不太容易注意得到這邊的一個背影。
便盡量放鬆了身體,若無其事的裝作一個普通的看風景的賓客。
背後的那群人也沒有什麼異常,換了幾個人說了一些婚禮相關的事宜,腳步聲就逐漸遠去了。
呂宋果舒了一口氣。
雖然看似淡定的隻身來了,但她並沒有做好在婚禮現場之外的地方單獨看到應律的準備。
可是兩分鍾以後,一陣熟悉的氣息靠近,呂宋果猛地一怔,清新海風裹挾的空氣也變得難以呼吸起來。
她沒有轉過頭也感覺得到那個人無聲無息的走到了自己旁邊,也將手臂搭在欄杆上。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呆了一會兒,就在呂宋果打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自己走掉的時候,應律才淡淡的開口。
“你怎麼在這裏?”
呂宋果先是一愣,我怎麼在這裏?不是你特麼請我來的嗎?現在一副就像是我是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口氣是什麼意思?
但她很快就想起那天的端倪了,如果是應律送的請柬,一般都會是薑助理去辦的,那天的那個人根本就沒在應律身邊見過,就算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前妻”,沒多少張的貴賓請柬這種東西,也不會輪到這樣完全不熟的人去辦吧?
這麼簡單的事情,可那天也許是情緒不佳,她竟然沒有意識到。
此刻麵對應律的詢問,呂宋果有些無言以對。
請柬到底是誰送的也很明顯了,能拿到請柬的,除了另一位,婚禮的女主人公,還有誰呢?
艾季梵恐怕依然堅持是呂宋果卑鄙的想害自己,即使得到了應律的庇佑度過這一劫,還收獲了美滿盛大的婚姻,還是對她心存怨恨,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刺激她報複她,也是一種示威,要讓她親眼見證他們的婚禮,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
不過,應律原來並不想邀請她這一點,呂宋果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連婚禮都不願意讓她參加了,是真的完全不想有交集和聯係了吧?
呂宋果腦子裏百轉千回,穩了穩氣息,嘴上卻不鹹不淡的回答道:“我聽方非冬說這婚禮很精彩,遊輪上的餐廳也很棒,所以讓他幫我跟應嬈要了張請柬,來蹭飯順便參觀了。”
應律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說辭,但還是不動聲色的沒表現出來。
他眼光一瞥,看到了呂宋果胳膊上紮的一條絲巾,眉頭微蹙逆世狂妃。
她以前從來沒這種戴絲巾做配飾的習慣。
“你的手怎麼了?”
呂宋果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那是她之前小車禍傷到的胳膊,有些擦傷還沒有痊愈,包紮著繃帶,但為了美麗優雅的來參加這個婚禮,她又不得不選幾條露胳膊的裙子,所以便用精美的絲巾紮起來,像是故意做的裝飾。
但是應律竟然能一眼看出來?
她抿了抿嘴,鬆開抓著欄杆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含糊的道:“在家裏不小心擦到了牆上。”
回答完了才感覺不對勁,他為什麼還要來關心自己的這種小問題?
就在這時,遊輪不知為什麼突然顛簸了一下,甲板上的人紛紛發出一陣低聲的驚呼。
呂宋果蹬著不低的高跟鞋,手又鬆開了,便被晃得一個踉蹌。
她下意識的迅速伸手去抓護欄,不過在手指還沒有觸及到的時候就被另一個胳膊結結實實的摟住了。
應律神態自若的扶著她的肩膀,等她站穩了還沒放。
呂宋果有點別扭的不動聲色挪了挪位置,那雙手便放空了。
應律眼神閃動著收回手,插到了西褲口袋裏。
“我還有事忙,先走了,你……”
他頓了一下,接著低聲道:“你以後自己小心點,別莽撞,別衝動……”
待到應律的身影已經走遠了,呂宋果才回過神來,怔怔的望著那個方向,耳朵裏是殘留的剛才的那些叮囑似的話。
腦子越發的想不清楚了,如果應律這樣是覺得愧疚或者虧欠想安慰她的話,他難道不知道這種方式隻會更加讓她難以平複嗎?
就在她呆望著應律離開方向的時候,不遠處借著半開的門掩著的地方,艾季梵看著她然後冷笑一聲進到裏麵。
那兩人剛才的小動作和眼神她從背後看的一清二楚。
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便一邊往裏走一邊掏出了電話——
遊輪客房區一個豪華的房間裏,揭子兮看了看震動亮起的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瞟了一眼正在整理行李的慕殷,略帶抱怨的道了一句,“又有什麼事?!都說了我出來期間不要打擾我一切回去再說,這幫人是不是沒我就幹不了活了?”
然後便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往外走,“喂?我不是說了這塊地之後的事情都找……”
漸漸的走遠了,聲音也才消失下去。
等到走到外麵一個隱蔽的地方,艾季梵已經等在那裏了。
他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皺著眉頭道:“你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你剛才裝得挺像的,慕家小姐應該不會懷疑你。”
艾季梵的聲音懶懶的響起。
“行了,有事說事,我出來久了也不方便。”
“你之前不是說幫我是因為想拆散應律和呂宋果來報複她嗎?可我看得出,你對她還有點兒意思,是吧?”
揭子兮一愣,下意識的又四下望了望,掩飾性的咳了一聲,才不太自然的道:“是又怎麼樣?”
“你幫了我一次,雖然有你的理由,但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自然要回報你一次絕寵無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