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齊遠在被警方追捕逃跑的過程中,快艇直接撞上了江邊的岩石壁,當場死亡。
這個消息來得毫無預警,安陌完全接受不了。
當場死亡?
聶齊遠當場死亡?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說了很快回來的,他說了帶她一起離開的,他說過的,他說過不會騙她的,他怎麼能當場死亡?
文清,文清!
安陌的胸口仿佛被硬物狠狠的痛擊著,疼得鑽心,疼她得直不起身子。
電視裏,還說了些什麼,安陌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她已經連支撐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側消息一下子將她身體裏的氣息全部抽空。
所有的意識,瞬間消失殆盡,
“喂?小姑娘,你怎麼啦?”安陌的身子一下子癱軟在地,嚇得超市的老板娘扶起她大聲呼救,“來人啊,快來人啊?”
“……”
“小姑娘,你別嚇唬我呀?我這店子,小本經營,經不起折騰呀姑娘,你醒醒,你快醒醒?”老板娘急得直跳腳,生怕她倒在自己的店子,自己脫不了幹係。
看著安陌已經毫無意識,她隻好狠狠的掐住了她的人中。
急火功心的安陌終於清醒過來了,她看著老板娘一臉的焦急,毫無焦距的眸子布滿了絕望。
“……老板娘……有報紙賣嗎?”安陌的嗓子仿佛在冰水裏浸泡過,寒意瑟瑟的顫抖。
“有,好像還有幾份,你要嗎?”
“要……”幹涸的唇如同被寒霜打過的蟬翼,脆弱的讓人疼惜。
“那我給你拿。”見安陌清醒過來,老娘板終於放了心,連忙將收銀台邊放著的報紙給了安陌一份。
安陌抓起報紙踉蹌地走了出去。
來到街心公園微弱的路燈下,安陌急切的在報紙上翻打著,剛剛在電視裏,她隻聽到了一個尾聲,以她的經驗,今天正式招開記者會,那麼今天的報紙上肯定也會有相應的報道。
終於,在法製專欄的大版麵上,安陌看到了那條顯目的標題:千裏追緝:瑞麗江上,警中長鳴。
一字一字,安陌強忍著剜心的痛,將那篇報道讀完,每個細節都是那麼清晰,那一張火光衝天的配圖,徹頭徹尾的粉碎了她心裏還存留著的最後一抹僥幸的奢望。
報紙在她的手中被揉成了一團,她蹲在路邊抱著膝蓋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嗚嗚嗚……”
從小聲克製的嗚咽到克製不住的抽泣,到最後,那悲戚的痛哭聲讓夜風都涼了好幾度。
“騙子,騙子!”
絕望的痛苦,充斥著安陌脆弱無助的心房,豆大的淚水泉湧而下,渲肆著她這麼多天來故意逃避的自欺欺人,“明明說了會回來的,明明說了要帶我走的,你明明說過的……文清……”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一路跟隨在後的路辰找到超市裏,從老板娘的口中,他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十分擔心的在附近找安陌了一圈,正當他焦急擔心的準備給李明昊打電話時,他看到了蹲在街心公園路燈下的安陌。
她縮成一團,歇斯底裏地痛哭著,無助得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孤獨而悲淒。
他柔軟的心房被戳得鮮血淋漓。
腳步是那樣的沉重,他遠遠的看著她,每一步都邁得艱難萬分。
他突然有了一種,無論自己怎麼用力,都走不到她身邊的感覺。
就那麼隔著一條街看著她,他聽著她悲痛的哭泣,一同感受她的痛苦和絕望,一邊痛恨自己自己私的同時,一邊又渴望著能有機會安撫她。
隻到安陌哭得筋疲力盡,再也支持不下去幾乎要暈厥的時候,他才回過神,慌亂的衝向了街對麵。
路辰北抱著安陌回到家後,當晚,她就發起了高燒。
送去醫院後,一連掛了二天點滴,安陌也一直都沒有真正清醒過來。
高燒也一直持續不退,時好時壞,幾乎所有的醫生護士都被罵慘了,都沒有人敢在路辰北在房間的時候過來給安陌換藥。
“我就說過她的身體不能受這樣的刺激,你非不聽!”李明昊得到消息趕來醫院,看著安陌那張近似於白卡紙的臉色,忍不住瞞怨起來。
路辰北坐在*邊,一聲也不吭,靜默的看著*上的人兒,布滿血絲的眼底滿是懊悔。
“你還是給逸修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吧。”李明昊看著這都二天了,一點起色也沒有,高燒也不退,十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