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幹嘛?”律諾在黃河大堤上嘶喊著,在一個中年男人手中掙紮著。淩冽的寒風肆意呼嘯,渺渺兩個身影在滔滔萬古的恢弘大河之上就如若兩朵浪花,翻卷在曆史中。
“混賬畜生,別叫我爸,你個雜種是那婊子和姓王的野狗生的野種!他娘的老子這麼多年辛苦操勞養著你們兩個狗日的,這王八娘們竟然還想搞我,我先弄死你這狗崽子,再剁了姓王的野狗!”男人紅著雙眼拖著不情願的律諾朝著堤岸走去。
“爸!你瘋了?我是你兒子,你想幹嘛?”十六歲的律諾,已經學至高二,雖然成績優異但突然地家庭變故依舊讓他接受不能。瘦弱的體格根本不能讓他擺脫中年男子的魔爪。
“兒子?屁!畜生,祈禱下輩子投到一個好人家吧!”男子有一絲猶豫,畢竟不管事情有多糟糕錯也不在孩子。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被仇恨與瘋狂蒙蔽理智雙眼的男人。
“滾!”中年男子一把將律諾朝著滔滔河水裏甩去,但被律諾本能的反手抓住了衣袖。
“不不,不要,爸你冷靜點,你幹嘛,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律諾看這男人玩真的一時還真慌了,雙手死死抓住對方的衣袖。雖然對整件事是知情的,但是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直祈禱著趕緊考上大學擺脫這扭曲的家庭,可不成想在這關頭出了這麼個幺蛾子事,平日裏憨厚老實的父親瘋狂起來竟然這麼嚇人。
“滾!”中年男子見這麼個野猴子不僅難纏還一口一個“爸”的喊著,就覺得是對自己最大的嘲諷,血壓就直線飆升。抬腿就是一腳,勢大力沉的揣在律諾胸腹。
律諾一口氣沒接上直直後退幾步,蹭蹭蹭,腳下一滑就奔著滔滔江水的擁抱墜去。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住手!”一隊維護治安的人民子弟打著手電急奔而來,可是對於律諾來已經晚了。高空是依稀星辰密布,東方依稀泛白,一絲血紅依然現出,背後是滔滔幾萬年,不知哺育了多少代人的恢弘大河。律諾就在這亙古不變的夜空之下,無時無刻不再澎湃的大河之上,靜靜的等候命運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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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奶奶!”
吵雜,悲鳴,紛爭。人與人經曆的苦難是不同的,但人生的艱難是相通的。
一口水灌進嘴裏讓律諾不得不停止對命運的思考,但也同時讓他失去了能力去思考,生存的本能促使他不停地掙紮。
“那裏還有一個。”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但數聲落水聲同時響起。
“咳咳咳!嗬UI。阿嚏!”被人從水裏撈出來到律諾被凍得跟個傻子似的瑟瑟發抖,羽絨服有一定的浮力讓他沒被直接淹死,但是沾飽了水的棉服就直接教他怎麼做人。還好有好心人給了他一條毯子,其實就是一塊破破爛爛的帆布,律諾也沒在意。但當緩過來神,在篝火旁暖過來身子之後,律諾就發現事情有點奇怪了。身邊的大河依舊是那般滔滔,但是兩岸不見一點公共設施以及建築,身邊的人群就像逃難的難民,衣衫不整,滿麵愁容,人群中的交流也用著不知是何處的方言。
“姑娘,這是何處。”突然落入這種處境,律諾一時適應不過來,待一個女孩給他遞熱湯的時候話都不利索了。不過還是保持了平和謙遜的語氣,以免為人生出戒意。可是那姑娘僅是看了他一眼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