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不樂的閔小希,托腮遠觀冰狼和何小江他們一起嬉鬧,內心卻十分難受。老張的家庭,給他們家開了這麼多年,卻一點也不了解他的家庭情況。思敏這麼小,就是個盲人,她的世界隻有黑白,好在她是一個積極樂觀的好小孩,不至於自甘墮落成為一個壞小孩。閔小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老張這樣的好人得到好報。
“小江,去買吃的。”冰狼朝何小江眨了眨眼。何小江會意,輕輕放下了思敏,轉身去找老張。冰狼牽過思敏稚嫩的小手,手心傳遞著溫暖。冰狼有些小心翼翼的跟著思敏的步伐,生怕她摔跤了。
“姐姐,沒關係的,我可以跟上你的。”小思敏似乎能感受到冰狼小心翼翼的步伐,也感覺到冰狼有些吃力,懂事的她一臉陽光的對冰狼說道。
冰狼內心心疼小思敏,她為她的懂事而心疼,幼小的她能夠站在別人的立場為別人著想,真的是很難得。“沒事,姐姐陪你。”冰狼笑笑。回過頭卻看到閔小希正出神的看著小思敏。
“你怎麼了?”冰狼看著閔小希,不解她的出神。
“沒事,我在看風景。”閔小希回了回神。
冰狼牽著小思敏,搬過一條小長凳,和小思敏一起坐下了。
小思敏的家門前有一片稻田,近秋了,稻子金黃的稻穗慢慢垂了下來,稻香傾入肺腑,清香叫人神清氣爽。清涼的風吹來,粉紅,藍白,銀光,聚成了三個小點,在空氣中一動不動。
賣東西的地方離老張家還有一段距離,何小江開著車,遠遠的久看到冰狼那個藍色的小點,唇角漾起一絲笑意。
“看得出來,你很在乎她。”老張坐在副駕駛,想說一句話來緩緩氣氛。
“很明顯嗎?”何小江問道。
“是很明顯。”老張開口道。
何小江有一絲緊張,戀愛中的人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歡笑喜樂都寫在臉上。他隱隱有些擔憂。
“她不屬於你。”
“怎麼可能?”何小江有些不信。
“張叔活了幾十年,看人比你有經驗。”老張似是有些感歎。
“為什麼?”何小江皺著眉。
“直覺。”老張淡淡道。看到冰狼和何小江在一起,他總覺得,他們兩個,不是一路人。這種感覺很強烈,卻無法形容。
“扯淡,我隻信我自己。”何小江才不信什麼扯淡的直覺,命運明明是把握在人類自己的手裏,不能因為一句話就改變了對冰狼的感情。可又隱隱有些質疑,命運真的是把握在自己手裏嗎?心緒莫名煩躁起來,腳下油門猛一踩,老張在一旁直搖頭。
“姐姐,空氣是甜的。”坐在一端的小思敏脆生生說道。
“恩?”冰狼一時沒反應過來。
“空氣就像是蛋糕,甜甜的。”小思敏形容道。
冰狼有些觸動,眼眶不由自主就泛紅了。小思敏把這個世界想象成吃的,她的嗅覺,聽覺,味覺,都在替她的視覺做彌補。她的世界,僅僅靠想象,可是能有這樣的心態,也已經很不錯了。冰狼小心翼翼開口,“思敏,為什麼是甜的?”
“因為很美味啊,就像蛋糕一樣。”小思敏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純真的笑,深深印在了冰狼的腦海裏。
“思敏喜歡吃蛋糕嗎?”
“喜歡,蛋糕最好吃了。”小思敏想到蛋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每年我生日的時候就會吃到蛋糕,是爸爸買的。”小思敏努力的回想著,冰狼的心隱隱作疼,小思敏從生下來就不知道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連回憶,都要靠想象,也不知道小思敏是怎麼熬過內心的煎熬的。冰狼不知道的是,從小思敏學會說話開始,老張就編織了一個巨大的謊言。
“思敏,我們啊,生活在一個有太陽,有月亮,有星星的地方。但是,隻有長大的人,才可以看見這些美麗的東西。所以爸爸會每天牽著你,帶你去感受它們的樣子。這樣,以後你看見了,就不會覺得陌生。”這是老張為小思敏編織的美麗謊言,為了這個美麗的謊言,老張和他的老婆煞費苦心。他們兩個雖然會在一些事上掙紮,但是從不在思敏的麵前泄露一點,也不會讓她察覺。所以,雖然小思敏是盲人,卻過著比正常人還幸福的精神世界。小思敏很容易有滿足感,一件事她可以開心很久,卻不知道難過和傷心是什麼。
“思敏喜歡大自然嗎?”冰狼問道,她很想,牽著思敏去田間散散步,就怕思敏不肯。
“喜歡。”還是那一臉純真的笑容。
“那思敏陪姐姐去散散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