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報道,某高中一年級一千多名新生,在入校第二周星期四突發意外,一夜間全部失蹤,監控畫麵顯示空白,具體原因警方還在查明……’
她將水果盤輕放在茶幾上,轉頭看著發亮的大屏幕裏,主持人身穿黑色的西服,正視著鏡頭。
“呐,這真的假的啊!誒,老何,你快給兒子打個電話。”
“我你啊,別這麼緊張。兩千多人在學校還能怎麼失蹤。”話雖這麼著,男人還是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頁麵的備注,顯示著‘何已’二字。
響了幾聲,很快便被接通:“喂?爸,咋了啊?”
“沒事,就是問問你啥時候回來。”
那頭突然笑了笑:“還以為怎麼了呢。不是上周才跟你們了嘛,我們周五就上半課,我今下午就能回去了。”
男人咳了下:“還不是你媽,見新聞報道有個學校學生失蹤了,怕你丟嘍。”
“安啦,我沒事兒。好了爸,上課鈴響了我先不跟你了哈。”
“行,你好好上課吧。”
剛放下手機,就聽見妻子追問。男人關掉電視,擺手道:“沒事兒。我你別啥都信,這麼多人呢,怎麼可能一就沒了。又沒打劫又沒撞鬼的。”
……
空由黃昏轉向深色,將人被拉長的影子徹底埋葬在夜幕之中。
熱鬧的臨陽市,也籠罩其中。
高掛的明月前緩緩流動著淡薄的黑雲。以往臨至深夜還依舊能看見幾處燈光的城市,今日卻顯得格外寂靜。
烏雲變得濃厚,風吹起了路邊的塵土,偶爾從空中傳出異樣,無聲敲響了午夜的鍾聲。
仿佛是某種預警,在宣告著未知的降臨。
冷風帶動枝頭發出沙沙的輕響,幾片落葉在半空打旋著降落。時不時幾道亮光毫無征兆的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陣陣雷聲。
幹燥的地麵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斑點’。
與此同時。
某座被封閉的學校上空,紫色的閃電劃過一道又一道裂痕。
數不清的黑影徘徊在校園之中。
落下的豆雨直直穿過它們的身體,在積水的地麵上,濺起灰色的水花。
教室裏,空白的書頁無風自動。黑板前懸浮著一根粉筆,來回飄動,寫著看不見的字樣,畫著無色的圖案。如果有幸,或許還能聽得見極的討論聲,似學生坐在裏麵讀書,似老師在與台下交流。
辦公室裏,突如其來的閃電為此處帶來光線。
作業本被攤開著放在桌麵。
紙張上唯一的墨跡,就是紅色的筆所畫的對勾,和書寫的評語。
以及,4月8號的日期。
操場上,籃球打在滿是水坑的地麵,投進沒有網的球框。
嶄新的食堂空無一人,又好像擠滿了身影。
角落旁,那扇開著的木門不知通向何處。隻見這門後不見盡頭的長路兩邊,幾乎堆滿了零散的白骨。
穿過血腥味兒濃烈的長道。
隻有空曠的荒原。
渺無人煙,如未完的畫卷。
仿佛世界的另一個極端。
“啊——啊——啊——”
,是紙白的淨色。
望不到盡頭的荒土上,僅有一顆漆黑的枯木。深色的藤蔓繞過枝頭,無力的垂落在半空。數隻烏鴉盤旋在上方,淒涼的怪叫同四周的景象融為一體,勾勒成一幅詭異的圖畫。